如今孟会保的那个黑鹰帮,已经是这一片码头上一家独大的帮会势力,码头上所有的苦力搬夫,还有一些其他生意,都由他们黑鹰帮一手掌控。
而孟会保能有今日的风光,全靠当日束观帮他打掉了天虎帮。
虽然孟会保不知道当日怡红院中发生的事情的具体经过,也不知道束观修行者的身份,但是天虎帮因束观而覆灭,他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这个时候看见站在街边朝他招手,这小老头连忙一脸恭敬地快步跑了过来。
“怎么死了多了,是不是这一带发生瘟病了?”
“不是,前天江上有一艘货船沉了。”
“那条船上的船员,有很多都是住在秀水街的街坊,其实死的人要更多一些,但最终捞上来的尸体,只有这二十几具,唉……”
而从孟会保的口中,束观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一大早有这么多的人出殡。
看着长长的送葬队伍,看着那些悲声恸哭的死者亲人,束观也难免有些黯然。
只是这种事情他也无能为力,所以他准备跟孟会保告辞,回善已观去了。
然而就在这個时候,只见孟会保却再次叹了口气道:
“这大江里,恐怕是出了妖怪了。”
本来已经转身的束观,停下了脚步,有些古怪地看了孟会保一眼道:
“为什么这么说?”
孟会保朝左右张望了一眼,接着朝束观凑近一步低声说道:
“那条船沉的有些奇怪,那是条火轮船,船身上装着厚厚铁皮,但是当时老头子我带着兄弟们下去捞人的时候,发现那条船的船底却是破了一个大洞,像是撞上了什么暗礁。”
“问题是那段江底很平缓,根本没有什么大的礁石,所以肯定不是撞上暗礁才沉的船。”
“另外,船上的人基本都是会水的,而且沉船的地方离江岸并不远,就算沉船了,总有人能游到岸边,可是那条火轮船上的一百多人,最后却一个都没有活下来,这事就有点邪性了。”
“另外就是,那段江面的水流也很平缓,就算人死了,总要有尸体吧,可最终大部分人的尸体却都找不到了,老老头子我带人往下游搜寻了十来里路,也没有找到其他人的尸体,一具都没有,那里的水流根本不可能将人冲出这么远。”
孟会保越说,神情变得越是害怕。
而束观越听,眉头也越皱了起来。
这沉船事件听去确实有些古怪。
“捞上来的这些人,都是淹死的?”
然后他突然问了孟会保一句。
“并不全是,真的淹死的人反倒很少。”
孟会保摇了摇头道:
“有些人可能是沉船的时候正在船舱中,来不及逃跑,也有的人是被船身上破裂倒塌的桅杆,或者什么机器之类直接压死的,其中有几个船底的锅炉工,则是船被撞破的时候,直接被什么东西撞的稀碎粉烂了。”
“这件事情是前天什么时候发生的?还有船是在哪里沉的?当时有人看到沉船的经过吗?”
束观又问了一句。
“这条船是前天深夜沉的,本来装了一批货物送去蜀洲,因为时间比较紧,还是老头子手下的人,连夜给他们装的船,装好后就直接出发了。然后在咱们荆城上游二十里的江面上沉了,那地方江岸上都是山,又是深夜,所以没有看到具体的经过。”
“束兄弟,你说这事情是不是很古怪,那些找不到的尸体,你说会不会是被什么怪物给吃了吧?”
束观皱着眉头,沉吟不语。
……难道这段大江的江底下,真的出了什么怪物?
能把一艘火轮船直接撞沉,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怪物,而是真正的妖怪了吧!
只是如果这带大江的江底下,如果有这样一个妖族的话,他们七仙盟不可能不知道。
……莫非是新来的?……
这些念头在束观的脑中迅速闪过。
“老孟,除了这次沉船之事,最近江面上还有没有发生过一些其他古怪的事情?”
束观在沉思了一下之后,继续问道。
孟会保和他的那些手下终日都在码头上,如果大江上有些奇怪的状况,总会被他们注意到一些。
“古怪的事情?”
“嗯,比如江面上突然出现一个大漩涡,又或者没有风的时候,突然掀起大浪之类的。”
“这老头子倒是没见到过,也没听手底下的兄弟们说起过。”
……没有吗……
束观皱了皱眉。
“不过说起来,想前夜这样莫名其妙的沉船事件,这一年来倒是发生过好几次了。”
这时候,孟会保又是这么说了一句。
“发生过好几次了?”
“不错,大江上沉船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每年都会发生十来起,虽然原因各自不同,事后也基本都能找到原因,也不会说整船人都死掉。”
“但是从去年开始,像这次一样,时候找不到沉船的原因,而且船上的人的全部死光,甚至有很多的尸体都失踪的情况,却是一共有四期。”
“那另外三起,也是因为船底被撞了一个大洞吗?”
“这倒不是,有一起是整条船都散架了,支剩下一些碎屑飘在江面上,这可不像是撞到什么东西会撞成这样的,而且那段江面同样很平缓,也没有暗礁之类的东西。”
“还有一艘船,是船没有事,但是船上的人却全都不见了,而最奇怪的是,那条船上什么东西都没被动过,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所以自然也不可能是遭遇了河盗。”
“这些船都是在同一个地方出事的吗?”
“不是,有的是发生在上游,有的是发生在下游,最远的地方是在离荆城百余里的江段上,最近的则就在荆城出城的那段江面上。”
“不过如果说这几次事情,一定有什么相同的地方的话,那么都是在深夜发生的,而且两边的江岸是都没有什么人。”
“这些古怪的沉船事件,最早一起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
“最早一起的话,应该在去年五月份时候发生的,因为老头子我有一个本家侄子,恰好在那天船上,所以记得很清楚”
束观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把那几次沉船地点,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