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川家的瓷器,不仅在长安城里大卖,不到半个月,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用上了杨氏瓷器。
毕竟,比起当初公孙弘家、刘陵家和陈家所卖瓷器,不仅价格低了好几百倍,其品质还要高上一大截,这种便宜谁不贪图谁就是傻子。
至于说杨川、公孙弘、刘陵、陈须陈蟜家如何斗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那是你们的事情,与百姓人有个屁关系。
与此同时,杨川还一股脑儿的将一大批铁锅、炒锅、腌菜缸等推出来,搭配销售,让长安城的人好好享受了一次双十一剁手节。
为了更好的噶韭菜,杨川规定,一家一户一次只能购置一套价廉物美的瓷器、锅碗瓢盆等物,免得有人囤货。
因为,杨川自己要囤货。
这也就导致,不少人家的妇人,发动府上的部曲、仆役,拖儿带女的前来抢购,一车一车的往府上搬东西。
不仅如此,他还通过一些特殊渠道,将自家的瓷器、铁锅、炒锅、砂锅等,卖遍了三辅之地、六郡之地甚至,就连淮南王刘安所在的淮南国,也涌入了很多
短短一个月时间,杨川就净赚了三百多万钱。
虽说汉帝国的钱币并不值钱,根本就不如金子、粮食和牛羊等硬通货管用,可毕竟投入不大,也就三千名匈奴少年兵,在阿石、阿土等人的带领下,训练之余加加班、挣一点零花钱罢了。
避免烧制瓷器的技术外泄是一个方面,杨川此举,主要还是为了将自己麾下的三千“长宁军”藏起来,可算是煞费苦心了。
汉帝国的绣衣使者无孔不入,但主要还是盯着那些狗大户、以及其麾下的部曲,对于矿工、农夫、工匠,从根本上就从未放在心上。
有一名大读书人说过,这便是汉帝国的致命伤,几乎等若是其“劣根性”。
距离陈胜吴广起兵造反,这才过了多少年?汉帝国的狗大户们,便早已将那些可怕的百姓人忘记,骑在他们头上拉屎拉尿不说,还会将他们当成傻逼,一次又一次的噶韭菜。
最后,直到朝廷联合那些狗大户们,开始对百姓人剁头、割肉、放血,敲骨吸髓,百姓人忍无可忍,只能瓮声瓮气的嘟囔一句:“日贼娘!”
于是,那个狗屁王朝就被推翻了。
周而往复,一遍又一遍。
汉帝国的这一本历史书啊,就这般重复着。
重复着
一个王朝的周期是三百年、还是四百年年来着?
杨川懒得关心。
他粗略算了一账,瓷器赚来的这一笔钱粮,刚好可以用来开矿。
这一番与刘陵、公孙弘隔空斗法,杨川虽然稳赚不赔,顺带着将那两家给坑掉不少钱币只不过,人家苦心经营数十年,家大业大,还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所以。
杨川必须再来几下,尽量让自己的钱财越来越多、实力越来越强、人脉关系越来越广,还要让对手的钱财越来越少。
此消彼长,用不了一年半载,就可以来几下狠的。
套用一句厨子的专业术语,这便是冷水下锅、文火煲汤
不料,就在杨川刚打算开采一处煤矿、两处铁矿和一处铜矿时,曹襄来了。
“我舅舅说了,你坑死桑弘羊,等若是废掉了他的一条手臂,”刚一见面,曹襄就苦着脸嚷嚷,“他说,桑弘羊是个能臣干吏,身上的毛病的确不少,心术也不太正,但人家很能挣钱啊。”
“杨川,我舅舅说,明年三四月份,他的十五万大军便要深入漠北草原,可是,如今都快进入冬天了,兵械、粮秣等还差了一大截,他让咱俩想办法”
杨川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接茬。
弄死桑弘羊,的确让杨川爽了一把,就觉得心里挺舒坦的同时,他也明白,桑弘羊对眼下的刘彻来说,还真是一个敛财小能手,卫青、霍去病能在第二次漠北之战中大获全胜,一战定乾坤,这其中倒还真有桑弘羊的一份功劳。
毕竟,十几万大军深入匈奴人腹地作战,光是动辄几百里、上千里的后勤给养,便是一笔天文数字。
据史书记载,桑弘羊的盐铁令、白鹿币,以及矿山、铸币收归国有等措施,几乎搜刮了汉帝国狗大户们的一半家财。
这种得罪人的事情,杨川肯定不会去干。
“曹襄,看来最近小日子过得不错,伱这脸上都有颜色了,”杨川揽着曹襄的肩膀,来到饭厅,“听说你要来,我专门让人猎了几只鹿,今日可以吃烤鹿腿。”
“对了,还有烤鸭。”
“啧啧,曹襄,你小子好能干,长安城那边的家禽养殖规模就不用多说,光是贩卖鸡蛋、鸭蛋和家禽肉类,一年下来,你就能赚上几千亩水浇地吧?”
“还有,朔方郡这边,我让人给你修了几十座养殖场,你就好好干”
曹襄眼瞅着顾左右而言他的杨川,一脸的无奈,幽幽道:“杨川,我舅舅那边咋弄?他那人你也知道,不达目的,根本就不会善罢甘休,难缠得很。”
杨川笑问:“我最近得空,对九粮液的配方略加调整,酿造出一种名为十粮液的新酒,口感绝佳,后味绵长、醇厚,最妙的是不上头,就算你醉成狗,明日一大早爬起来,照样生龙活虎,要不、开一坛尝尝?”
曹襄终于忍无可忍,骂道:“杨川,你到底听我说话了没有?”
杨川:“没有。”
曹襄好一阵无语,张口结舌好几个呼吸,喟然叹道:“其实,是我舅舅让新任大农令朱买臣想办法筹备粮秣、兵械之事,结果,那狗日的才上任七八日,竟然在骑马的时候跌落下来摔断了腿”
杨川坐直身子,皱眉问道:“朱买臣?”
曹襄反问:“怎么,你认识?”
杨川摇摇头:“听说过。”
的确只是听说过,而且,还是在后世一位说书人那里听说过的,据说,这个朱买臣出身贫寒,跟公孙弘差不多,发家前皆为寒门士子。
而且,这个朱买臣比公孙弘更加凄惨,在穷困潦倒到四十岁时,他的妻子实在忍受不了他的游手好闲只读书,便主动提出离婚,等若是休了朱买臣。
接下来的几年里,朱买臣依旧很穷,他原来的妻子与丈夫见他实在饿得可怜,还曾时常接济,陆续送了一些钱粮,让他度过最为艰难的那段岁月。
后来,朱买臣在一位朋友的帮助下,入了吴县当了一名差役,总算混了一口饱饭年末,会稽郡上计吏要进京汇报,派朱买臣去押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