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个月才召开的大朝,在响午时分结束了,而远在南京神枢营大营当中的朱载壡也才从睡梦中醒来。
坐在床边的朱载壡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而是用手捂着额头,让自己好好缓一缓,这几天高强度下来,身子骨确实有些吃不消的。
伸手接过一旁的贴身侍女递来的参茶,也不顾着烫不烫嘴,直接一口蒙下,热乎乎的感觉在体内蔓延开来之后,这才感到有些好受。
朱载壡双手撑着床沿,一边起了身,一边随口问道,“门外可有人等着?”
“回殿下——”
一旁的侍女一边为朱载壡穿上外袍,一边乖巧地回道,“锦衣卫的徐渭徐大人,在马车外候着殿下您,已经大半个时辰了。”
“等了大半个时辰??!”
朱载壡的眉头一皱,“怎么不把孤叫醒,孤不是说了要是有人来,就叫醒孤,你——”
“殿下,奴婢看您睡得沉,不忍心叫醒。”
“好了,好了。”
朱载壡从她的话中已经大致明白了原因,只能先是敲了敲脑袋边上的太阳穴,而后吩咐道,“去帮孤准备杯茶水吧,孤待会漱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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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让徐渭来外间坐着吧,孤这就来。”
“诺——”
等到朱载壡穿戴整齐,出了马车里间,第一眼便看到了坐着的徐渭。
而徐渭刚一看到朱载壡的身影,当即腾地一声站起来,对着朱载壡便是一个深深地弯腰,“殿下!”
“嗯,让你久等了呀。”
朱载壡淡淡地点头,而后下巴微微一抬,“来,不用客气,坐吧。”
“谢殿下厚爱。”
徐渭还是一脸拘谨的样子,脸上带着化不开的愁苦之色。
“说说吧,近来又有什么消息,值得你亲自过来跟孤汇报啊。”
朱载壡也自顾自地挑了把椅子坐下,对于徐渭的到来,他心中跟明镜一样,自己给徐渭的工作量可不算轻,甚至可以说是很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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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这徐渭一定是有着重要的消息才会亲自过来。
果然,不出朱载壡的所料,自己的话音刚落,徐渭的脸色便是一肃,表情有些凝重,让原本愁苦的脸变得更加忧郁了几分。
“殿下,钦陵被那帮子和尚成功挖掘了。”
朱载壡的脸色没有半分变化,这事他早有预料,“继续。”
“在挖掘成功之后,那正觉禅师和廖胜概合伙...将其他人都给毒杀了。”
“包括前些天招揽而来的闾山派刘四,还有其余的二十七个沙弥。”
徐渭的这话一出口,让朱载壡的脸色终于起了变化。
“这方丈,孤当初第一眼看到他,便知道此人的心机很重,并且沉迷于世俗之间,只是…只是没想到啊。”
徐渭顺势点了点头,“是啊,此人心胸歹毒至极,实在不像是佛门中人。”
“不,文长你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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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载壡摇了摇头,显然并不怎么认同徐渭刚刚的话,“但凡入了佛门的,一个个都是抛弃人伦,都是不忠不孝之辈,有此歹毒心胸是正常的。”
“只不过那正觉…禅师,呵呵,更胜几分而已。”
徐渭听到这话之后,很明显身子一顿,从这句话,他可以很清晰地看出太子对待佛门的态度。
不过,一想到那正觉禅师的所作所为,顿时又觉得太子的这一态度反而是可取的。
想到这,他也点了点头,而后对着朱载壡说道,“殿下,这第二件事,昨晚上卢镗去见了朱纨朱军门。”
此刻一位贴身侍女已经端上来一盏刚沏的香片小叶,另一位贴身侍女则是双手捧着甜白釉的渣斗,站在朱载壡边上。
而最后一位贴身侍女则是手持一柄金黄绢包裹的小扇,站立座后,轻轻摇动着,为朱载壡驱散些许暑气。
朱载壡对这件事也不吃惊,卢镗和朱纨的关系好,那是天下人皆知的事。
他伸手接过那盏茶,茶水入口,含糊不清地说道,“继续——”
“后半夜,那卢镗似乎与朱军门闹翻了。”
“呃??”
这下,朱载壡惊讶了,并且一个吃惊之下,直接将含在口中的茶水一股脑咽了下去。
“闹翻了?可知道是为什么??”
“这,臣还不知具体的缘由。”徐渭并没有探知到这么详细的情报,自然无法回答朱载壡刚刚的问题。
“哦——”
朱载壡也明白缉事司建立不久,能够探知到这一步,已经实属不易了,于是没有太过追究,“没事,孤也是问问而已。”
“另外,殿下,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