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张家这些看家护院的,也不懂什么叫飞鱼服,他们也看不出孙上器现在穿的红色飞鱼官服,跟之前有何不同,只当是好几身,随便换着穿。
张周道:“本人呢,在外立功了,得到一点官职,可以给身边的人。给我出力多的,得到我信任的,自然是能得到好处的,比如说这两身官服,那是锦衣卫百户能穿的,先前的孙百户,现在已经是千户了。孙千户,你跟他们说说,锦衣卫百户是几品?”
孙上器道:“是正六品。”
“好的,直接赐正六品的官职,今天有两个名额,第一个……就是跟我时间最久的……刘贵!”张周道。
刘贵虽然在回来路上就听说有这件事,但在好运真落到自己头上时,他差点兴奋到蹦起来。
张周道:“小贵子……你有官衔了,以后这名字不适合你了,还是称呼你大名刘贵吧。”
刘贵一脸激动道:“爷您想称呼什么就称呼什么。小的没意见。”
张周摇头道:“别看你现在当门子当得还不错,但要挂了锦衣卫百户的职位,很多东西都要学,看到没有?孙千户他们就是你学习的榜样。”
“是,是。小的一定好好学。”
刘贵接过自己的一身官服。
一夜飞黄腾达,那感觉……别提有多激动。
就在周围人一片艳羡时,张周很快宣布了第二个名额:“第二个,就是过去几个月做事勤勤恳恳的贾老水!”
“我?”
贾老水显然没想到这还有自己什么事。
“水哥,您可真发达了呀!”
相比于刘贵是从南京来的,府上多数人都把他当成另类,贾老水在张府内的地位可就非比寻常了,别看贾老水为人憨厚了一点,正因为他的憨厚,也让他很直,从来不会做坑人的事,再加上他深得张周信任,自然在张府内就得到手下人的推崇。
“城里,也给你找了地方住,把你娘和妹妹接到城里来,跟你娘说,以后你妹妹的嫁妆有着落了!”
张周算是兑现了当初对刘贵和贾老水二人的空头支票。
别看当时听起来扯淡,但只要真心跟着他干活的,他是都不会亏待的。
这就是发展自己的嫡系,重点不在于其能力有多大,关键要看其是否忠诚。
“老爷,我……我不行的。”贾老水跟刘贵不一样,他是推辞的。
孙上器走过去道:“贾百户,以后咱都是同僚,多照应着。没谁行不行的,要是有人危害到张先生人身安全,不顾命扑上去,那就行!”
“这……”
贾老水是个很直的人。
如果说问别人,你能不能为张周效死命,别人想都不想就会说可以。
真发生了……另说!
但贾老水却是犹豫的,为了张周直接丢自己的性命,难道不需要考虑一下就回答的?
但张周却觉得,但凡有人真要来杀他,能为他当挡箭牌的,除了心思全在他身上的王明珊之外,大概只有贾老水能做到了,因为这个人重情义,而且脑袋直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好了,张府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一人拿二两银子的赏钱,锦衣卫那边一人给五两。回去安家!”
张周在赏赐银子方面,也并不吝啬了,主要是他现在有钱。
收买人心嘛。
这钱花得也值。
当初抠门,更多还是因为他没有,需要为将来盘算。
等他有钱了,不愁吃穿了,甚至连功名利禄都不缺了,还在意那俩钱干嘛?
“至于别的官职,就看你们以后是否能好好办事,办好的就有,办不好的就没有……还有几个进锦衣卫当差的缺儿,都好好表现,拿出精气神来!”
张周就好像是个讲师一般,在给一群刚进张府,甚至连进张府是干嘛的都还不知道的人打鸡血。
“为老爷效命!”
也不知谁喊了一句。
然后一群人跟着喊。
张周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邪恶……不过为了自己出去的时候能前呼后拥,也为了能镇得住这群人,就算是邪恶也在所不惜。
……
……
辽东大捷的消息在一天之内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除了很多人去成国公府,想试图巴结成国公府的人……当然这群人属于消息渠道滞后、主次不分的人。
当然也有一些人是知道,去张周那巴结张周屁用都没有,光是锦衣卫就会把人拦在府门外远远的,有的人可能是觉得巴结成国公府还有点用,也就去了。
而张周自己,则没有在家里呆着。
他主动给人“送礼”去了。
他去的地方,是蒋德钟在京城刚买下来的宅邸,地方不大还很偏,却花了蒋德钟将近两千两银子,把蒋德钟心疼得要命,但为了能在京城扎根,他也是拼了。
“贤婿,你怎来了?老夫还正准备去拜访你,听说辽东大捷,也有你一份功劳?”
蒋德钟见到张周自然很意外。
张周平时对他都爱搭不理的,今天居然主动上门来?不会是……来坑我的吧?
张周笑道:“哎呀,也没什么,陛下就是赏了个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的职位,才从一品。又给了个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荫职,正四品。另外还让莪分配几个副千户和百户、总旗之类的实职,我也发愁啊。”
“啊?”
蒋德钟下巴都快惊掉。
他也在想,你小子不会是跑我面前来显摆的吧?
“你不是喜欢喝御赐的美酒吗?上次御酒房出的美酒,这次给你送了四坛过来,还给你一点绸缎料子,都是云锦……怎样,我这当女婿的还够意思吧?”张周笑道。
蒋德钟苦笑了一下。
以前你送这些来,当然够意思。
但现在你也明说了,有官职分配的权力,还只给我酒和布料,你这不是要急死我?
“贤婿,你看老夫……年岁也大了,是不是……”
蒋德钟只好去暗示女婿。
东西可以不要,甚至给你都行,但是不是给我也来个官职?
张周故作不解道:“老泰山现在年老体迈,难道是想回南京颐养天年了?”
“不不不,贤婿啊,你看老夫不要,你大舅哥……就是犬子,他不是也想要个?”
正说着。
蒋山同听说妹夫来,也跑出来看情况,就听到父亲说这番话。
他还不解。
父亲这说什么呢?
我想要个……什么?儿子吗?我可是有儿子的。
“哎呦,这不是大舅哥吗?你好,令尊正在跟我讨官职呢,知道我还有锦衣卫百户和总旗的职位,可以分配一下……”张周笑道。
蒋德钟很尴尬。
感情你小子什么都知道,故意在这里套我的话,看我出丑呢?
蒋山同道:“张进士……辽东的功勋已经表彰过了吗?”
张周道:“那倒没有,估计明天就差不多了,我的官职要等明天来定,但陛下所赐的一些官爵,今天就已经给了。”
言外之意,不用担心我所说的锦衣卫百户、总旗之类的是空头许诺,已经到手的东西,别人拿不走。
蒋山同自知跟张周没多少往来,以前张周落难时也没相助,自然不奢求张周能相助。
蒋德钟觍着脸道:“贤婿,你都得了,那是否……给一个?”
“不行。”张周回绝得很干脆,“岳父啊,我这个人是生意人,你给过我什么,才还从我这里拿走什么。我知道你想说之前曾帮过我……但你动机不纯。你到京师之后,还在英国公府坑过我,两清了。“
“如果你还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你就要按我说的来,不然你就只能守着你的生意,赚钱可以,荣禄得起来就难了。”
蒋德钟道:“你想怎样?”
张周笑道:“一个锦衣卫总旗官,换你府上当家的权力。一年以后若是都顺着我,那我这大舅哥,便可以当个锦衣卫百户。”
“一言为定。”蒋德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爹!”
蒋山同则觉得,父亲你是否答应太痛快了一点?咱家的继承权……就这么给你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