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洋洋靠在躺椅上接见郭冲的段熲这回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入厅落座的三人,开口道:“你们两个怎么也来多事?我不是让你们好生练兵吗?”
这第一句话,也不是招呼的朝廷来使,而是冲的两名子侄,向他们表露了深深的不满。
“族长,我们以为郭大人他所言不错,这回真是我们段氏的一个机会啊。”段思国低头回话道。
段思洲又跟着道:“族长明鉴,我们段家这些年来越来越是虚弱,别说和当初相比,就是和现在的木氏一比,也差得极大,这是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当初木氏抓到了机会,被朝廷看重,扶持他们,让他们得以快速扩张……族长,难道我们段氏就不能再重新而起吗?”
“放肆!”段熲听他们越说越是过分,当即沉下脸来,呵斥道,“你们两个懂得什么?别以为有些练兵的手段,就能在族中指手画脚了,族中大事,岂是你们想的那般简单?
“我段家两百年来一直安安分分的,大家的日子也是过得很好,何必非要去趟那浑水?你们知道一下抽调几万军马对我段家意味着什么吗?
“别听人几句煽动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此事我和族中各位长老都已经定下了,不必再说!要是再敢胡乱鼓动下面的人,小心我用族法严办了你们!”
被他这一番训斥,段思国兄弟的脸色阵红阵青,眼神里更有恼怒怨恚,也不作答允,只直愣愣地低头坐在那儿。
倒是郭冲,这时打了个哈哈,开口道:“段族长还请息怒,这对昆仲也是心系你段家的将来嘛。其实说起来……”
“郭大人,你也不用假惺惺来说和了,我们滇南蛮族不像你们汉人那么多弯弯绕,有什么话就喜欢直说。他们也是被你拿那些花言巧语给说动吧?”
段熲摆手打断了郭冲的话头,冷笑道:“你那些说辞糊弄糊弄他们还成,我却是不会上当的。
“我段家就这么点兵马,还要分守在十多座大小城池里,要是都交了出去,就算没有木高两家的威胁,其他那些觊觎我段氏财富的部族匪徒也够我们头疼的了。
“我既为段氏之主,就该为整个段氏的安定着想,而不是为了什么朝廷,拿族人的生死性命去搏一个所谓的前途!
“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还是去高家和木家试试,看能不能让他们出兵……”
这一回,他真是把态度完全挑明了,没有半点转圜余地,就是告诉郭冲,自己是不会答应让段氏出兵襄助朝廷。
然后又带着一些威胁地盯住了郭冲,似乎是在警告他,再想生事,那就要对他不客气了。
面对如此情况,郭冲只能是一声苦笑,叹息着站起身来:“看来段族长你是铁了心不肯归顺朝廷了?”
“如果不按你说的出兵就算不肯归顺朝廷,那也没错!”段熲强硬回道。
反正段氏所在远离中原,他真不信朝廷在中原动荡,西南不稳的情况下,还会不顾一切地对自家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