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玉。”轩辕古莲在踏雪寻梅馆内,对着杜川,轻轻念出这个名字。
杜川靠着鎏金椅子,苍白纤细的手指在权杖上摩梭着,重复念到:“李冰玉,那不是她!”
轩辕古莲站在杜川对面,问道:“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杜川:“嗯。”了一声,说道:“派人盯着张义凡。”
轩辕古莲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杜川靠在椅背上,闭目思索,虽然名字变了,但是泯灭的剑伤不会变。
他摘下脖子上的银色颈环,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深深的刻在他那纤长细致的脖颈之上,虽然没有流血,但是伤口却像是新切开的一样,甚至能看到殷红的鲜血在伤口处凝结。
杜川伸手触碰一下伤口,发出“嘶”的一声痛呼。
他重新戴好颈环,皱眉沉思,真的是,好险啊,差点,死掉了呢!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杜川突然眼露精光,撒娇一般呢喃道:“灵引姐姐,你还活着吗?我真的好想你呢!”
整整七年了,七年,这伤口,不停疼痛,从未结痂,从未流血,无法治愈,追魂索命一般缠着他。而他,一刻也没有忘记,当初伤他的那个人。
端国中央花园国王雕像下,北宫凉音已经等了好一会,她半睁着银灰色的眼睛,在人群中搜寻张义凡的身影。
今天,那个人,穿上神使的衣服,还真是,挺好看的。
她小心而低调的等待着,她的时间不多了,明天,就要回神殿了。
机会渺茫了,北宫紫苏连神使都已经挑好了,她已经有点想要放弃了。
但是那个人坚毅的语言,又给了她继续的信心。她想着,自己一定要撑住,北宫家的神女,不会这么轻移就放弃的,总有一天,她也会亲自挑选,属于她的神使的。
张义凡来了,他远远就看到落寞的北宫凉音了,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在端王巨大的雕像下面,像一个索求拥抱的小孩,可惜雕像的翅膀不会动,不然早就将北宫凉音抱起,飞到她想去的地方。
看着出神的北宫凉音,张义凡又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也是喜欢一个人,静悄悄的,怀抱着自己,将内心的渴望深深的掩藏起来。
那寂寥的神色如出一辙。
那奋进的热血,那拼搏的姿态,无一不是少年所特有的无畏。
曾经的他也想着,在李冰玉,在林墨面前证明自己,结果差点送了命。
有时候,能力,不是热血能弥补的,它需要时间,去沉淀。
张义凡走到北宫凉音身边,轻轻的说到:“我来了。”
北宫凉音转身,看见一身黑色的张义凡,没想到他竟然又换回了那套平凡普通的黑色布衣,这样朴素自然的站在自己面前。她觉得很踏实,幸好,他没有穿那套衣服来,不然,她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二人沉默的走到巨大的荷花池边,张义凡掏出他那把泛着蓝光的匕首,不禁苦笑了一下,这匕首,除了用来给自己放血,还有什么别的用处吗?
北宫凉音看到匕首,想起张义凡在歌楼吸引魔兽的样子,突然明白他要做什么,一时不免有点心痛,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吸引魔兽,灵文道长曾经跟我说过,魔兽最喜欢我的血了,就是隔着八百米,也会跑过来。”他假装好笑的说着,虽然不免疼痛,但是也不想让北宫凉音难过。
北宫凉音根本笑不出来,更沉默的看着张义凡手上的鲜血,一滴滴的流下,啪的砸在地上,绽开了花。
张义凡很有自信,他见过无数魔兽翻腾汹涌,不顾一切的追逐自己的样子。
但是这一次,直到他的伤口自动愈合,也没有半个魔兽出现。
北宫凉音也开始怀疑了,她那本来就微弱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张义凡对着快要结痂的伤口,忍者痛,又割了一刀。
他看着北宫凉音揪起的淡淡眉毛,对着她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不痛的,一点也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