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点点，他花了一年时间，走到了现在。

不知道为什么，乔志峰这些从来没有说出来的话，却尽数讲给了一个陌生的少女听，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少女对他是善是恶，也许是他压抑太久，也许是少女天生有一种想要让人倾诉的能力，当他看到少女眼中悲伤怜悯的眼神，并不觉得刺眼，只觉得她能感同身受，令他好过太多。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素素真的一直在我身边？”乔志峰脸上出现了无法言喻的痛楚，像是一个溺水很久的人，忽然发现居然一直有一个树枝在自己面前。

“是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少女的脸上是惋惜。

乔志峰紧紧闭上嘴巴，眼神恍惚，双手紧握，看着四处，“那么，她在哪里，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抱歉，我是纯阳命，我是看不见鬼的。”少女脸上流露出一丝抱歉，“不过如果你相信我，我的朋友会帮你的。”

“她在阳世待得太久不好，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帮你送她轮回之路。”

“她一直拒绝，也许你能够说动她。”

这些话倘若是在一年前说的，那乔志峰一定会嗤之以鼻，他是唯物主义的忠实接班人，可是现在，在受了那么多的打击之后，这些事情，就是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忙不迭地信了。

站在车窗外的江素素露出忧伤的表情，她不敢去听两人的对话，怕自己受不了被遗弃的滋味，“我一晚上没有回去，乔志峰你难道就没有察觉吗？”

看着乔志峰越来越亮的眼睛，看向这个讨厌少女眼中雀跃的表情，是她在这一年中从来没有见过的，她的眼中流出泪水，乔志峰，你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如果你有了新的生活，有的新的爱人，那么我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也许，我真的应该做些什么了。”

偏僻的小路旁，有一个姓牛的大爷，摆着一个不大的摊面，却座无虚席，他的拿手绝活是牛肉汤和干烙饼，牛肉是上好的里脊牛肉，用八角、花椒、生姜等佐料，煮的酥烂，切成长条，放上上好的粉条，浇上热滚滚的牛肉汤，撒上翠绿色的香菜和蒜苗，再调上红红的辣椒油，真是色香味俱全。

再加上他烤的又香又脆的白饼，泡在碗里一起享用，在这冰冷的冬夜，温暖了身体和胃。别提有多舒服了。

摊位的一角，坐着一对男女，一个秀气的的少女，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将碗里的汤尽数喝了，还舒服地打了个嗝，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碗来。

“吃饱了吗？要不再来一碗？”旁边的男子关切地问道，只见他不怕冷似得，穿了一件质地很好的黑色风衣，身材高大，面目俊朗，就是坐在小板凳上还是背部挺直，只是脸色太过苍白，在晚上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毫无血色。

“不了不了，我已经很饱了，谢谢老大。”吃饱了的少女这才有时间将目光投到男子面前的碗中，只见他吃相斯文，姿态优雅，仿佛面前的不是一碗牛肉汤，而是高级餐厅的上好西餐牛排一般。

“老大，你是不是不喜欢这种街边的小吃？”少女看着面前的男子，有些心虚，是她怂恿着他来到这里，还美其名曰：体察民情，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