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仕红花了一块小黄鱼得了个晚上看守仓库的差事。
仓库看守员是今年才刚刚兴起的一个临时性职业。
很多区域内都临时搞了这么个地方。
用来堆放收缴的物品。
都是些资本家的藏品,封建残余的垃圾,当然也有些文玩字画,珠宝或者黄白之物。
黄白之物成建制成批量搜刮出来的,肯定轮不到他们这种小看守员觊觎。
早就被更高一层,或者更高几层的人孝敬到最上层那一小撮人了。
美其名曰:打点。
清朝那会儿叫:用漂没的成本给上面的权贵们进行供奉。
现在只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罢了。
所谓财帛动人心,很多人最初的理念和理想或许都是好的。
但心态总会随着权势和资本的侵蚀而有所变化。
逐渐变成自己当初最不喜欢的那一类人。
然后演变成了现在这种‘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局势。
一句话来概括:
满是蛀虫。
高仕红看重的夜间淘宝活动。
总是会有些看似普通的家具、物件里藏着些珍贵的玩意儿。
譬如藏匿的黄白之物,
譬如夹层里的好玩意儿……
这是一个细致的活儿。
高仕红会利用夜里的环境,借着搜查巡逻之便,去到仓库里‘淘宝’。
他那一大箱子和一大包的存货,就是这种意外之喜。
束星卫和叶企兵他们也各有各的法子。
浑水之中,他们都是善于摸鱼的那一类。
正所谓人有人途,鼠有鼠道。
高仕红的手段便是这个。
四条街道之外是转盘小广场,转盘西侧第一个大院里,苏木在应付完颜大佬和颜母后,也和打了哈欠的颜青回了屋。
展现恩恩爱爱的一夜,注定了不会是安静没动静的。
其实动静还不小。
或许就有长辈隔岸听火的叠加BUFF影响,苏木和颜青都感到很是酣畅淋漓。
假意疲惫的颜青变成了真的劳累过度。
睡得又深沉又塌实。
她趴在苏木的怀里,也不怕压的自家男人喘不过气。
睡梦中或许还意犹未尽似的,不时的咂摸咂摸嘴。
苏木挽着颜青光滑柔顺的脊背,第一次在1号院留宿,体验感别说,还挺独特的。
特别是还怀抱着一位清冷可人的天使。
一夜天明。
颜大佬和颜母对待苏木这个女婿的态度就又不同了。
更亲切了几分。
早饭后,苏木载着颜青去上班。
与此同时。
浑身疲惫的高仕红也结束了一夜的劳累,怀揣着两根小黄鱼回了家。
昨夜收获不大,运气欠佳。
不过他也不以为意。
这种事情总不会天天都有好收成。
这次活动之后,他还有大半个月的值夜班时间,足够他再等来两三次‘补仓’的了。
补仓,就是补充仓库里的新货。
最初的时候因为仓库有限,有些会拉走集中烧掉,砸掉,再后来可能是找到了某种路子,打开了新的认知。
很多都是一车车往天津港那边拉……
倒是这俩月上新货的频率降了下来,补仓也不是两三天就一趟。
但一周一趟还是能够保证住的。
运气好会赶上补个四回。
高仕红觉得在这个仓库搜刮两三回,下个月再打点一二,换到东四那边的仓库继续值夜班……
他这趟一下子少了二十多块小黄鱼,可不得多干点活,努努力,再赚回来啊。
高仕红熬了一宿,又是翻箱倒柜又是夹缝搜索,着实累得不轻。
他就想赶紧把兜里的再存回去,然后舒舒坦坦睡一觉。
回到家,直接进了自个儿屋。
手往床底下一探。
嗯,也就是这一探。
差点没晃了腰。
入手太轻了。
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高仕红一下子就彻底醒了。
这功夫还哪有可能困顿,脑子异常清醒,感觉挨两棒槌都不带昏阙的。
没了。
全没了。
哪个天杀的佛爷盯上自己家了呢?
高仕红恨得牙痒痒,又很是后怕。
这要是曝光出去,自己死几次才够平复的呀。
再回过头,心头拔凉拔凉的。
几个月的积攒,一夜之间重新归零。
怎一个悲哀能够描述自己的心情。
毕竟两日之前,自己还拥有着无数的财富,睡在上门也很是踏实。
现如今竟然全没了。
那种大起大落的刺激,是从未拥有过再失去的人无法体会的。
高仕红曾经拥有过,还拥有过很多。
心情像是蹦极。
想死的心都有了。
呆愣了好一阵子,才突然有了新的疑问。
刚才他受打击太大,都忘记琢磨别的。
这会儿才重新才想起。
能是谁?
谁才会知道自己这破屋子里藏着真金白银。
又是谁能无声无息的偷走那么多贵重的东西。
要知道,那大半箱子里都是实打实的塞满了,沉的很。
不过这注定是他搜肠刮肚也想不到的人。
从他们在703研究所肆无忌惮的捣乱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
只怪他们运气不好。
谁让颜青调回京城被安置在这个单位呢?
又谁能想到门卫那小子色胆包天还想要对苏木苏队长的女人搜身?
这都是作死之道。
而且还不止一条。
束星卫家里存货不次于高仕红,如果算上珠宝和文玩的价值,比高仕红还犹有过之。
他现在大病在床呢。
当晚就被他发现了。
这是个小财迷。
少了那么多小黄鱼,束星卫当天送出手回来就心疼的难受。
他就想再拿出自己的财富看一看,数一数,不然睡不踏实。
结果,不翼而飞。
他没有声张。
束星卫觉得没别人。
肯定就是于小九派人盯梢自己,是于小九干的。
可他又没有什么计策能够报复对方。
所以郁结之气淤积,一夜后就病倒了。
心病难医,大病不起。
说的就是他束星卫。
而叶企兵至今还不知道自己从富甲一方变成了一穷二百呢。
包括于小九,也还一无所知。
只不过叶企兵是纯属心大的,不觉得自己偷偷藏的东西会被偷。
他自个儿屋里掏了个地窖,盖板就在床底下,没事儿不愿意下去。
于小九跟叶企兵情况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