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袁旭东送走后,沈榴榴回到客厅。此时,顾茉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闷酒,沈榴榴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看着她笑道:
“好了,你别难过了,其实旭东说的没错,你爸妈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你考虑,你是不是也该为他们好好考虑一下,体谅体谅他们的良苦用心啊?”
“旭东?”
听到沈榴榴这么亲切地称呼袁旭东,顾茉莉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她看向身边的沈榴榴嗔道:
“榴榴,我发现你变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啊?”
“没有。”
看着娇嗔的顾茉莉,沈榴榴伸手搂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嬉笑道:
“我当然爱你了,你是我最好的好朋友,但是,我说的也都是心里话,你爸妈对你多好啊,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像我,我羡慕你还来不及呢,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嗯,你说的也对,我爸妈确实对我很好。”
顾茉莉轻轻点了点头,她看着沈榴榴着急问道:
“那我现在怎么办啊?我爸妈现在肯定生我的气了。”
“没事儿,你爸妈对你那么好,他们怎么可能真的生你的气啊?”
看着顾茉莉,沈榴榴笑道:
“要不这样,你给你爸妈买两件礼物,再好好地哄哄他们,我觉得就差不多了。”
“这个办法不错,我明天就去给他们买礼物,然后回家负荆请罪。”
顾茉莉笑道,她心里也清楚她爸妈有多疼她,只要她回去跟他们撒撒娇,卖卖萌,这件不愉快的事就算是翻篇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
沈榴榴看着顾茉莉问道:
“你爸妈不同意跟你婆家合着买房,那你们还换房子吗?”
“当然换了,大不了先斩后奏呗。”
看着沈榴榴,顾茉莉有些得意地笑道:
“我妈今天上午给我转了两百六十万,劲草能从他们公司贷几十万,再把家里的那套小房子卖了就差不多了。”
听到顾茉莉这么说,沈榴榴忍不住笑道:
“我还以为你要把钱还给你爸妈呢,结果就这?”
“还给他们干什么呀?我住够小房子了,这次我一定要换房。”
“那朱劲草的爸妈能同意吗?”
“劲草说他能搞定他爸妈,我只要负责找我爸妈借钱就行了。”
看着把事情想简单了的顾茉莉,沈榴榴笑道:
“我看啊,你爸爸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你们家的那个小房子,朱劲草还真不一定能做得了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要我说的话,你就让你爸妈给你买一套房,房本上只写你名字,这不挺好的吗?”
“好什么好呀?”
白了一眼沈榴榴,顾茉莉嘟嘟着嘴道:
“其实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我怕劲草会受不了,你不知道,他这个人看着是挺随和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是他自尊心特别的强,要是房本上只写我一个人的名字,他肯定会受不了的。”
“大姐,自尊心强和玻璃心是两回事好吗?”
看着顾茉莉,沈榴榴翻了翻白眼无语地道:
“你能住在朱劲草的房子里?那朱劲草为什么不能住在你的房子里啊?就他有自尊心,你没有是不是?”
“哎呀,他是男人嘛,那肯定是要面子的。”
顾茉莉笑笑道。白了她一眼,沈榴榴笑道:
“算了,我才懒得管你呢,对了,你要是缺钱的话就开口,我那四十万借给你。”
“不用,劲草他们公司能申请低息的住房贷款。”
“嗯。”
……
这一夜,顾茉莉留在沈榴榴的家里睡了一夜,期间,朱劲草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听到她说晚上不回来了,要在沈榴榴的家里过夜,朱劲草虽然嘴上说好,但心里却觉得很不舒服,他不由地开始怀疑顾茉莉是不是真的像他妈妈说的那样,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去酒店开房。
虽然理智告诉朱劲草不可能,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怀疑,同时,他也下定决心,要尽快找个机会在顾茉莉的手机里植入定位程序,然后随时监控她的行踪,这样她是不是说谎,是不是去酒店开房,他就能很清楚了。
与此同时,在朱劲草妈妈的房间,等朱可可睡着了以后,朱妈妈拿起手机给朱劲草的爸爸拨了过去,她之前让朱爸爸尽快赶过来,可朱爸爸在家里有事,就没立马赶来上海。
又和朱爸爸商量了一会儿,朱爸爸说已经买了高铁票了,明天就赶来上海,朱妈妈这才放下心来,朱劲草从小就怕他爸爸,他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等朱爸爸赶来了上海,她就不怕顾茉莉那个败家女人教唆她儿子朱劲草乱花钱了。
说起来,朱妈妈也是可悲,她不像顾妈妈那样思想解放,朱爸爸也不像顾爸爸那样知道心疼老婆,性情温和。朱爸爸是那种典型的“重度大男子主义”式的男人,在他的观念里,他就是老朱家的一家之主,老朱家的所有人都要听他的,对他言听计从。
而朱妈妈也是逆来顺受惯了,并认为理所当然,女人就要听男人的,她要听朱爸爸的,理所当然的,顾茉莉也要听她儿子的,同时,她这个儿媳妇还要听公婆的,总而言之,顾茉莉在老朱家就要听话,朱妈妈认为这是女人的本分。
她和朱爸爸之所以不同意和顾家合着买房,一方面确实是担心以后,万一朱劲草和顾茉莉离婚了,顾茉莉要分走他们老朱家的家产,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这种一家之主的思想,他们宁可住在小房子里,也不接受顾茉莉爸妈的钱,这样他们家的房本上就能只写朱劲草一个人的名字,他就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而顾茉莉只是住在这个家里,她应该以朱劲草为中心。
不得不说,不管是朱爸爸,还是朱妈妈,他们的思想都很传统封建,尤其不合时宜的是,他儿子朱劲草根本就压不住顾茉莉这个富家女,人家经济独立,又从小娇生惯养,怎么可能像朱妈妈那样把自己当成是丈夫的陪衬,那不是徒惹人发笑吗?
……
翌日上午,朱爸爸乘高铁赶到了上海。走出高铁站,他打了一辆出租车去朱劲草的小房子。
出租车里,司机师傅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朱爸爸笑着问道:
“老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机械厂宣传科长。”
朱爸爸淡淡地回答道,声音带着一丝官腔,这个职位是他最大的骄傲,毕竟大小也是官啊。
“难怪,气质啊就不一样,您这是来上海开会?”
“回家。”
“我还真没看出来,我啊还以为您是外地人呢。”
司机笑道。看了他一眼,朱爸爸声音不悦地道:
“这个外地人脸上都刻着字呢?”
听朱爸爸这明显带着不悦的官腔,司机连忙赔笑道:
“没有,我没那个意思,我啊也是外地的。”
说完,他不再开口,毕竟没人喜欢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看朱爸爸这样,他就知道不好惹,官不大,官腔倒是快上天了,司机师傅也是普通老百姓,而普通老百姓最讨厌的就是说话喜欢打官腔的人,这样的人就喜欢把自己放得高高的,言行举止之间都要压人一头,显得他高高在上的样子,徒惹人讨厌。
接下来一路无话,司机把朱爸爸送到了目的地。下了车,朱爸爸打电话通知朱妈妈来接他,等朱妈妈赶到小区门口,她连忙从朱爸爸的手上接过行李箱,然后领着他走向家里。
一路上,朱妈妈拖着行李箱带路,朱爸爸背着双手,迈着很有气势的步伐边走边看着小区,就好像是领导下来视察一样,派头十足,再反观朱妈妈,就像是卑微的仆人,她在朱爸爸的面前显得很卑微,小心翼翼的样子。
走进家里,朱爸爸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两只手往两边一放,翘着腿,整个一大老爷的样子,而朱妈妈呢,她先是快速地把行李箱放好,然后赶紧给朱爸爸倒了一杯茶,端到他面前的矮桌上放下,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爸,我呀本来不想给你打这个电话,可是,这个是个大事啊,我怕我不告诉你,你以后会埋怨我。”
“你做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