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羽:“这齐州刺史姜灵心思缜密,胆大心细。竟然只凭一些蛛丝马迹,就能猜中殿下此次筹谋。”
“还敢私自调集军队,越境打击倭寇,派出水师来截断倭寇退路。”
“算得上是个人物了。”
陈琦点点头:“我在出发前,陛下和柳相曾经将我叫进宫里,嘱咐了我此次行动要注意的一些人和事儿。其中就特别介绍了这个齐州刺史姜灵的来历……”
“齐州刺史姜灵出自齐国公府,是初代齐国公姜舒的曾孙,二代齐国公姜轶的侄孙,三代齐国公姜淼的堂侄。”
“姜灵的祖父是初代齐国公姜舒的第三子,二代齐国公姜轶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但是,因为其是庶出,没有母族势力帮衬,加上他资质平庸,南堪大任;所以,也就没有太受到初代齐国公姜舒的重视。”
“后来,‘护国之战’中,姜灵的祖父和几个兄弟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为守护中元帝国,付出了他们的生命。”
“只是,姜灵祖父几人因为没有和齐国公府分家,战功只能是赏赐给了齐国公姜轶一脉,姜灵他们这一支,没有得到半分好处。”
“三代齐国公姜淼袭爵后,因为坠马,导致生育能力受损,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不太正常了。姜淼担心其他庶出一脉的人会因为他失去剩余能力,而伺机抢夺他的爵位,便在十五年前,强行将齐国公府分了家。”
“而姜灵他们这一支,最后只落了个,人财两失的下场,险些饿死街头了。”
“后来,陛下得知情况后,感念姜灵他们这些庶出一脉之人为守护中元帝国,做出的贡献。便下旨安抚了齐国公府庶出一脉的子弟们,并且还赏赐了他们一些田产,确保他们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再到后来,姜灵此人因为孝义之名广播天下,被地方乡绅保举,入仕当了官。”
“姜灵此人确实有些能耐,他从县尉(县公安局局长)做起,积功一步步的升迁,仅仅用了十年不到的时间,就成为了一方的封疆大吏,代天巡牧齐州府,牧养齐州百姓。”
“姜灵出任齐州刺史后,肃清吏治,教化百姓,劝课农桑,恢复治安,抵御倭寇,每一样都做的有声有色的,成果不凡。很受百姓爱戴,陛下和柳相的青睐。”
“陛下有意让我考察一下,姜灵此人的人品和能力,如果合适的话,陛下还想将之调回京城听用呢。”
牧羽听到姜灵的来历,恍然道:“齐国公府?那不就是年初咱们从中元城回返丰都驿时,在中元城外遇到的那帮傻帽兄弟们吗?”
陈琦点点头:“嗯!就是他们。”
“那三兄弟名叫姜烨,姜炫,姜煜,是齐国公本家一脉,齐国公姜淼的‘儿子’。”
“他们和姜灵是同辈,名字都带有‘火’字。”
“只不过,那三个东西的亲爹是谁,谁也说不清楚。姜淼没有生育能力的事情,在朝廷上层中人尽皆知,只不过是碍于齐国公府的权势和下下的威慑,无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罢了。”
牧羽眉头微皱:“那姜淼是怎么想的?世袭一等公爵的爵位,不传给有血脉关系的至亲,非要传给一帮野种?他是脑子有什么大病吗?”
陈琦无奈的摇摇头:“说实话,我也理解不了那姜淼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挺奇怪的。”
牧羽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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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峡谷外
今天,已经是吉田率领的倭寇封锁日出峡谷的第三天了。谷内谷外,一片祥和,再也没有了第一天交锋时的剑拔弩张,喊杀震天。
上午,服部骑着马,从山上的小道,来到了吉田这一侧,询问吉田这一边是个什么情况。
吉田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这几日风平浪静的情况和服部说了一遍。
服部原本就紧皱的眉头,此刻都快拧成一坨了。
服部:“吉田兄,不知为何,从昨晚开始,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间缠绕,久久难以散去。”
“特别是今天早上,我在起床之后,就连发三三次心悸,险些要了我这条老命。”
“吉田兄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对于危险,天生就有着一丝丝的感应。危险越大,我的感应也就会越发强烈。”
“我上一次出现如此严重的心悸,还是在三年前六月的那次官家围剿中。”
“那一次的凶险,我至今记忆犹新。我想吉田兄应该也不会忘记吧。”
吉田认真的点了点头,他怎么可能忘记,那可是这些年来,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如果不是服部和铃木二人拼死保护,他恐怕坟头草都一丈来高了。
也正是那一次的事情,让吉田和铃木二人,对于服部的感应深信不疑,将服部看做是可以预测吉凶的神人(工具),每次出发行动,他们都会请服部为他们的行动占卜一下吉凶,尽可能做到有备无患。
此次行动出发前,其实服部也做过占卜,而且卦象和感应都非常差,表示此次行动极其危险,恐怕有性命之忧。
奈何他们身后的主家和六皇子,根本不会在意他们的吉凶,以妻儿老小相要挟,让他们毕其功于一役,不惜一切代价,将北迁百姓和军士全部杀死。
身家性命,妻儿老小,存活命脉,全都掌握在别人手中。他们就算是有万般不愿,就算是再贪生怕死,就算是这次行动是龙潭虎穴,他们都不得不倾力一战。
为自己,为家人,为子孙后代,谋求一条活路,一条不需要被人威胁,受人胁迫的自由之路。
所以,他们才会顶着不祥的预警,带着全部的手下,倾巢而出的来包围日出峡谷。想要将定东王府北迁的所有人尽数斩杀,用那个人的头颅,换取他们的一线生机。
然而,服部今天的感应,明显比前段时间的感应更加严重,更加危险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们现在,已经像三年前那般,陷入到了危险之中呢?
吉田看向服部:“服部兄,你有什么建议吗?”
服部点点头道:“吉田兄,谷中的这些人,说到底,和我们无冤无仇。我们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可是,现在很明显的,这个钱财不好拿,这个灾也不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