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二侄媳妇,心眼颇多,她平日便对裴楠楠不喜,此刻见裴楠楠出现,不免想起之前裴楠楠是如何对赵连娍的,心中生出了警惕。
“前头我又不认得几个人。”裴楠楠笑道:“瞧二婶娘紧张的,怎么说我和妹妹也是一家人,之前虽然有些不愉快,但那不都过去了吗?
如今妹妹得了这个病,我也心疼,特意想着来看看。”
“裴氏!”钟氏呵斥她。
钟氏平时很少用这种疾言厉色的语气说话,更是几乎没有如此称呼过裴楠楠,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赵连娍生病的事,至今她自己都不知情,这个裴楠楠偏要来戳破!
“裴楠楠,你若不想我当着孩子的面训斥你,现在就带珠儿到前头去。”彭氏出言警告。
赵连娍抬眸望着裴楠楠:“二嫂,我得了什么病?”
裴楠楠掩唇笑起来:“敢情妹妹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状况呢?母亲,二婶娘,不是做晚辈的多事,这事儿该让妹妹知道,妹妹才好配合,痊愈起来才快呢。”
“来人,将她给我轰出园子去。”彭氏忍不住了,立刻招呼下人。
“二婶娘,我想听她说。”赵连娍回头看彭氏。
彭氏被她漆黑的眸子望着,一时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这孩子自幼聪慧,裴楠楠这么一闹,这事儿也瞒不住了。
“二嫂,你说吧。”赵连娍转过脸,盯着裴楠楠。
裴楠楠被她盯的心中发毛,心道果然是有病,眼神都渗人,她调整了一下情绪,露出了一贯的笑意:“其实,妹妹你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产后郁燥,你心情放好一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千万不能每天闷闷不乐的躲在屋子里,这样不利于你的病情,我听人家说,你这种病发展到后面就不想活了,可能会自尽而亡。
我听到之后担心了好些日子,今儿个才得了机会来和你……”
“好了!”彭氏气不过,打断了她的话:“裴楠楠,娍儿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不就是收回了当初那几个庄子吗?你至于记恨到现在?
你别忘了,那庄子本来就是娍儿的,可别给你用的时间长了,你就当成自己的了。”
这可真是升米恩斗米仇,赵连娍给裴楠楠庄子给了那些年,倒养出个白眼狼来。
“二婶娘,你说的哪里话,那些事情我早就忘记了。”裴楠楠一脸无辜的解释:“我今日来,真的是担心妹妹,二婶娘为何总是这样揣度我,觉得我心思恶毒?”
“你不恶毒吗?”彭氏忍不住往前一步。
“二婶娘,别生气。”赵连娍拉住了她的衣袖,站起身来,走到裴楠楠面前,偏头冷冷望着她:“多谢二嫂好心告知,我知道了。
我虽是病了,却并不想死的。二嫂请放心,就算是二嫂自尽,我也不会自尽。”
“那我就放心了。”裴楠楠笑了一声:“既然二婶娘这么不欢迎我,那我还是到前面去吧。”
她说着,牵着赵惠珠转身去了。
彭氏和钟氏忙围上去宽慰赵连娍。
裴楠楠走远了些,回头看了一眼,见女儿抬起头看她,便笑着问:“珠姐儿觉得,你姑姑如何?”
赵惠珠长大了,个子也高了,相比赵连娍出嫁之前,她脸上的稚嫩褪去了不少。
她闻言撇撇嘴,一脸的鄙夷与嫌弃:“什么姑姑?我才没有这样丢脸的姑姑。她要是真死了才好呢,平南侯府少了一个祸害,我的名声也不会被她连累。”
她被裴楠楠带的,从小便仇视赵连娍,大一点有些闺中好友了,更是听了不少闲言碎语,对赵连娍简直恨之入骨。
“我女儿的是非观念就是正。”裴楠楠满意的夸赞了一句,抬头便看到一高一矮两个人,戴着斗笠帽,穿着武德司飞剑服的人迎面而来。
她脸色不由变了,忙将赵惠珠拉进怀中,打算转身。
但对方却没有给她机会,几乎转瞬便站在了她面前。她这才发现,这两人居然黑巾蒙面。
她直觉不好,咽了咽口水,勉强露出点笑来:“二位大人,有什么事吗?”
别说她拖着赵惠珠了,就是她只身一人,也跑不过武德司的人,且武德司威名在外,看到飞剑服她腿都软了,压根儿生不出逃跑的心思。
“方才,你是故意气我们夫人的?”
“之前,你也欺凌过我们夫人?”
武德司的两人轮流发问,眼中泛着可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