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你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温酒问着,捏捏江随安的小手,悄咪咪凑到他耳边道,“岁岁,喊舅舅。不然我们今晚就要露宿街头了。”
“舅舅!”
江随安张口脆生生喊,他才不要妈妈睡大街上呢!
叠起桌椅腾地方的男人手顿了下,眼中暗沉几分。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态度,温酒抿唇。
“二师兄,你不会还没有放下她吧?”
有了前世的记忆,她不信谢淮南还能对她有什么想法。
对这个世界的温酒而言,谢淮南的确是能够驱散阴霾的存在。
可对于她而言,眼前可是如亲哥一般的存在。
早在李斐提到谢淮南,体内另一个自己放出有关谢淮南的记忆。她就知道了是常年在外游历的二师兄。
谢淮南做了这么多年的散修,自由自在惯了。
连带着性子也有着刻在骨子里的自在随风,天大的事情事关生死也能在他这里化为尘埃。
他察觉到了前世小师妹焦急的心思。
继而一笑,“我并没有记起前世,不过却收到了师父和大师兄的书信。”
谢淮南早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清雅的身板挺得笔直,有几分健如松柏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里面有几分执拗,让人青衣不能得知。
“不过什么?”温酒看到他这般认真,心在打鼓,“···二师兄,这个世界的温酒,已经回不来了。”
谢淮南眼尾耸拉下,薄唇抿地平直。
作为青云观的弟子,虽不是清虚子关门弟子,修为再低却也是知道人死不能复生。
“我知道。”他挥手,院子里的椅子晃动着,其中的矮板凳出来平放在温酒身后,“做吧。你不用担心我和她的事,大局为重。你既然想要找到传音中所提到的晋王应鄞,我可以帮你。”
温酒叹了口气,点头。
她总感觉这位许久未见的师兄没有放下。
但是他说的对,如今儿女情长的事情还是要往后放。
“多谢二师兄。”她让儿子抱着自个脖子,腾出双手结印映出盘山公路幻境内的景象,“这是我遇到青沅师祖时所见所闻,大师兄他说你是晋王妹妹的后代,祖上曾多次受到奇异的庇护···”
她委婉了些。
其实她更想直接问谢淮南那些摸不清门道的庇护是不是应鄞所做。
他能活到现在,手段肯定非同寻常。
谢淮南晒笑,手指了指自个,“师妹你的意思是应鄞藏在谢家?”
他自小因身体原因离家修道,却并非对家没有感情。
这么长的谈话,倒是让他确信曾经一起最为亲密的温酒的确死了。
因为她从不会怀疑他以及他身边的所有人。
质问的话语让温酒眉眼软了下来,她道:“二师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垂头,掩住面上的伤心。
“我只是站在局外的立场推算最大的可能。”
眼前的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言行举止间都是试探她到底是不是原来的温酒。
来到这个世界近一年,她第一次遇到心心念念“另一个自己”的人。
内心波涛汹涌却又莫名心涩。
或许是她的情绪原因,温酒感受到了体内那抹意识的呼喊。
她抬眸,正对上谢淮南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