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瑶拉着苏离的手，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是女儿不好，让爹爹受苦了。”

苏离艰难的抬起手，把手放在苏清瑶的脸颊上，帮着她擦了擦眼泪。

“瑶儿，不哭了。”

“兴旺，去书房，将我书桌上最左侧的一封书信拿过来。”苏离说着，又是忍不住的咳出了一口鲜血。

纪兴旺不敢耽误，连忙拿来了书信——平妻书。

苏离接过了平妻书，想递到苏清瑶面前，只见苏清瑶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我不要，我不要……”

苏清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是苏离写的平妻书，有了它，自己的娘亲就是苏离的妻子了，自己也就是她的嫡女了。

她知道，苏离能在弥留之际拿出这个，是在为了她好，而她，不能接着。

苏清瑶想把平妻书拿过来撕了，却看到苏离把平妻书递到了胤德帝的手里，“老臣恳求陛下，帮瑶儿拿着，这是老臣欠她姨娘的。”

苏清瑶嘴里一直喊着不要不要，但是胤德帝还是将平妻书接过去，放到了袖子里。

“瑶儿，是爹爹对不起你姨娘，自从你姨娘走了之后，爹爹就想着平妻，可是爹爹提一次，你就拒绝一次，说你姨娘要的不是这个，瑶儿，这次你就依着爹爹，好不好？”

苏离的语气，像是在苦苦的哀求。

苏清瑶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缓缓点了点头，“好，听爹爹的。”

话刚说完，苏离一口血，直接喷到了苏清瑶的手背上。

“陛下。”苏离喊了一句，胤德帝便不顾及什么君臣之礼，直接坐在了苏离的床榻边，将自己的耳朵凑了过去，“爱卿。”

“其实有件事儿，先帝一直瞒着陛下，就是先帝在驾崩前一个月，秘密召集了上官丞相和六部官员，说若是他撑不住了，就让臣等竭尽全力辅佐陛下，若有反抗者，上官丞相可以按着密旨直接处置了他，臣很荣幸，可以看着陛下您登基，可以看着您把万晋的江山治理的这么好。”

“不过，臣有罪，不能再为陛下尽忠了，臣要去找先帝请罪了。”

苏离说这话，胤德帝心里说是一点儿没有触动是假的，毕竟他能感觉到，登基之前，朝中大部分官员都在全力支持自己，他本以为，是因为他们看清了形势，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原来是父皇，为自己做了这一切。

“瑶儿是老臣唯一的女儿了，还请陛下莫要亏待她，还有兴旺，现在就是老臣的干儿子……”

恰巧是说完了这句话，恰巧苏离再也没有了呼吸与心跳。

“爹爹！！”苏清瑶失控一样，一直在摇晃着苏离的胳膊，“爹爹，不要走……”

苏清瑶一边哭一边干咳着，自己再也没有爹爹了，再也没有了。

苏清瑶不知道，此刻有没有一滴眼泪是为了苏离流的，还是为自己的母亲流的。

苏离死了，死在了苏清瑶的算计里，若是没有让云姝的那件事儿，他或许可以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