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公公也跟在他们身后小跑进来,瞪着一双眼焦急地朝阎戾道:“陛下您是身上哪儿不舒坦?”
阎戾没理他,只朝着胡太医微微颔了颔首。
“嗯,都起来吧。”
胡太医揉着腰站起身来,暗戳戳地又瞪了一眼身边的小侍卫。
那侍卫却半分眼神都没分给他,得了阎戾的准,他利索地站起身,面朝阎戾后退几步,这才转身重新又回到门外去了。
胡太医抱起自己的小药箱,朝着阎戾走近了几步。
一般这种时候,阎戾会自觉将手腕伸出来叫他把脉,可如今这小老头都站定了有一会儿了,还不见陛下伸手,他又不能直接问陛下究竟哪儿不舒服,只好悄悄抬了抬头,拿眼神瞅了陛下一眼。
阎戾却问了个叫他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可有女子用的外伤膏?”
胡太医一愣,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但这些年养成的专业素养却叫他下意识答了出来。
“有的,老臣有一副上好药膏,名唤凝霜膏,专治女子外伤。”
“可有带来?”
胡太医立刻将小药箱打开,从里边取出一小巧精致的圆木盒,双手递给栾公公,再由栾公公呈递了上来。
胡太医年纪大了,被安排专门伺候阎戾也不过一年时间,此前他一直都在太医院担值,三不五时地就要去一趟后宫,不是给这位娘娘治个头疼就是为那位小主看个寒症,小药箱里随时都得备着各类药物,量可以少点,但不能没有。
如今虽说陛下后宫无人,但长年养成的习惯一时也难以改变,他本以为这些小东西短时间内是用不上了,没想到今日竟还派上了用场。
阎戾接过药膏,大拇指在木盒顶上摩挲几下,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即又垂下衣袖,将握着药膏的手给遮在了袖子里。
胡太医还弓着腰等候吩咐,便听上头威严中又带着些散漫的声音响起。
“可会制水粉香脂?”
胡太医又是一愣,拢在一起的双手都带着些颤,心想着陛下怎得突然对这些女子的东西感兴趣,可嘴上却依旧恭敬应道:“老臣对胭脂水粉只略懂皮毛,倒是……”
他似乎有些犹豫,阎戾瞥他一眼,对他这般支支吾吾的模样有些不耐,皱着眉头轻斥了句。
“有话便说。”
胡太医忙将身子又压低了些,方才还有些犹豫的话这会儿利利索索地全吐了出来。
“听闻敬秀坊的蓝嬷嬷精于研制胭脂水粉,陛下或许可从蓝嬷嬷那儿要些方子。”
蓝嬷嬷?
阎戾对这宫里的宫女太监们的脸压根没什么印象,眼神一转看向栾公公,栾公公意会,俯身凑近了他,在他耳旁轻声耳语:“是静太妃身边的人。”
一说静太妃,阎戾便想起来了。
是那些个被他打包打包全送到庄子里休养的先帝妃子的其中之一。
主子都被他送到了庄子上,她身边的人自然也跟着去了,若是这会儿再将人给要回来,就算那静太妃不在意,他还要提防着那什么蓝嬷嬷会不会因为这事而心怀不满,生了二心。
万一她在胭脂水粉中加了些什么东西,毁了他床上这小娇娇的脸……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