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悄悄挪到宜修身边,和委屈小狗般嘀咕道:“嫂嫂,你瞧这样了,四哥会不会怪死我了?”
宜修惊觉十三弟在身旁,连忙将要四泄的杀气敛下,回头对他微笑。
“忠言逆耳,你四哥是明事理的人,怎会怪你呢?”
十三阿哥松了一口气,又有几分不忿自言自语:“方才半日不说有孕,偏偏这会说,怕不是有意害我!”
宜修已然听到,笑道:“十三弟,你说什么?”
十三忙捂嘴:“嫂嫂,我没说话,想是夜风大你听差了。”
宜修噙笑颔首:“哦。”
这边二人嘀嘀咕咕,四爷想起苏培盛有伤,又要叫别人传府医。
柔则躲在怀中,忙按住他道:“四郎莫急,菀菀无事,只求四郎能饶了为莹一命,就当是为我们的孩儿积福了,好不好?”
四爷一时鬼迷心窍,猪油蒙心,竟然听柔则温言软语就要答应,如同立刻失智一般。
雾柳见覆水难收,便也磕头道:“贝勒爷,格格素日心善,听不得打杀,何况为莹是自小伺候格格的人,如同半个姐妹,为莹固然罪无可恕,打死也不为过,可若冲撞了格格,岂非是更大的罪过,还望贝勒爷三思。”
宜修见状知道为莹今晚无论如何是死不了了,连忙上来拉住柔则的手,劝道:“你如今还是好好养胎为上,这件事贝勒爷自然会从轻发落的,雾柳,快把你们主子搀进去休息。”
宜修发话,雾柳也没法,只能上来要搀柔则,可柔则不肯定然要四爷一句准话。
“四哥!”十三阿哥站在四爷面前,眼神中又歉疚又不满,十分复杂的情绪,叫他说不出话来。
四爷默了半日,终于还是道:“这个丫头我会留她一条命,不过无以规矩不成方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闻听大赦,柔则万分喜悦,忙道:“多谢四郎!菀菀从此可心安了!”
四爷忙道:“你快回去休息,等我处置完这里的事便去看你。”
柔则闻言又半信半疑起来:“四郎,你不能哄菀菀。”
“不哄。”
十三和宜修好没力气听着,各自都没眼看,却又不得不看。
好在柔则终于在雾柳的搀扶下,一步三回头地又消失在了夜色中。
十三见债主走了,又整顿了神色,对四爷道:“四哥……”
“不必多言,”四爷摆摆手,阻止了对方,“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不能不碍着她有孕呀。”
十三急道:“功是功过是过,天道论功过不可相抵!”
四爷笑道:“你听我把话说完,免她一死,却也不是叫她快活,否则如何对得起福晋,又如何和你交代呢?”
宜修微微福身:“多谢贝勒爷。”
十三阿哥这才罢休,静听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