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忍不住调笑道:“二师兄,你就这么着急见师姐?你师弟我刚才可是差点……”
话没说完,他突然咳嗽起来。口中血星喷溅,嫣红的血滴渗入旱地。
牛竹见他吐血不止,以为他命不久矣,泣不成声道:“师弟,我对不住你!若有来世,咱们再做兄弟!我给你当牛做马,照顾你一辈子!”
“我还没死呢……”苏季脸色惨白,却风轻云淡道:“这点小伤要不了我的命。倒是你,下辈子想当牛做马,还是想做我兄弟,你只能选一个。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当畜生。”
牛竹面有愧色地垂下头。
苏季只想调笑两句,感觉他认真的样子很无趣,叹道:“二师兄,你这么自责,显得我很矫情。其实,你根本不必往心里去。我之前用匕首刺了你的牛,你砍我一斧头,咱俩这不是扯平了吗?”
牛竹缓缓抬头,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沉声道:“刚才,我不是着急见师姐,只是担心你伤得太重。水曜洞主给的疗伤药都在师姐那里,我想快点找药给你疗伤。”
苏季摆手道:“我真没事,只是有点渴,想喝水。”
听他这么一说,牛竹咽了一口唾沫,也感觉口渴。
然而,早在第一次回殷家村的时候,他就发现殷家村的水源已经干涸,方圆数百里都是干裂的土地。望着一望无际的荒原延伸向天边,他回忆起曾经这里的青山绿水,每一条小溪、每一座河川、在树林中潺潺流动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伤。
苏季环顾周围干涸的土地,想必在这种地方找水,显然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的事情。他拿起刻有十二生肖的铜盘,屏息凝神,催动玄冥气灌注于铜盘之上。
瞧见铜盘缓慢地转动起来,苏季道:“二师兄,咱们不如去下一阵看看,没准能被送到有水的地方。”
牛竹学着他的样子把手按在铜盘上。铜盘转动的速度变快了一些。铜盘中心亮起一道忽明忽暗的光芒,不过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牛竹疑惑地问。
苏季摇了摇头,“看来,只有我们师姐弟三人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催动这个铜盘。”
牛竹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哞……哞……”
此时,一旁默不作声的青牛,忽然朝北面的方向叫了起来。
听见青牛的叫声,牛竹眼睛一亮,惊喜道:“大奔说那边有水!”
苏季皱眉问道:“你能听懂牛语?”
牛竹点了点头,“我从小就能听懂大奔说话。不过,其它牲口说话,我连一句也听不懂。”
苏季质疑道:“牛说的话……你也相信?”
牛竹认真道:“大奔每次告诉我的事情都很准。以前它告诉我山上有人晕倒,我就真的在山上发现了一位晕倒的阐教道长。”
苏季感觉这事情很不可思议,但他知道牛竹从来不说谎话,想必此事不会有假。
牛竹俯身在那青牛耳边说了两句。
青牛眨了眨眼,朝苏季走了过来,缓缓低下头,仿佛正在主动邀请他骑上去。
牛竹牵牛走着,一路没有喊累,似乎完全不知疲倦。
苏季被青牛驮着一路向北走去。刚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天色陡然暗了下来。
这时,铜盘仿佛突然感应到什么一般,隐隐发出亮光。
苏季低头看去,发现亮光的是铜盘上的“卯兔”图腾,忽明忽暗的光芒犹如鬼火。
“二师兄,看来咱们已经入阵了。”
“入阵?”牛竹环顾四周,满脸迷茫。
“阐教十二灵台阵高深莫测。无论我们走到哪里,看到的每一人,每一城,每一景,可能都是阵……”
铜盘的照耀下,只见一块石碑立在路旁。
看见石碑上模模糊糊刻着两行字,牛竹挠头问道:“师弟,这上面写的什么?”
苏季见那石碑上已然看不清字迹,但看这石碑的形状大小,感觉好像是一块国界碑。
“我们好像到了某个国家的边界了。”
两人继续前行,过了这石碑,道路突然平坦。暮色沉沉,前方凄迷的云雾中,突然奇迹般显出一片灯火。眼前豁然开朗,有如万点明星,炫人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