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下水管道就是这些苦难女人们的聚集地,是她们赖以生存的“家”。
颜昙听完小英的讲述久久不能平复,她为这些女人惋惜,也为自己担忧。
如果她没有那突然出现的意识领地,如果她没有恰好出国跑了那单物流生意,是不是现在的她已经去下面陪父母了。
为了照顾小英和刚出生的婴儿,女人们在她的身边点燃了一根蜡烛,方便随时查看她们的状态。
烛火在黑暗的环境中摇曳,在管道壁上留下了颜昙的侧脸。
“颜昙,我们对首互没有恶意,大家只是恨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发现身边的垃圾,天灾只是放大了他们内心的欲望,他们本身就是坏到骨子里的烂人,大家都是被害者,所以看到首互时心里会自觉地产生戒备。”
在听到这些女人的遭遇后,颜昙就知道了她们对首互的敌意从何而来。
她甚至不敢设身处地构思那些经历,生怕自己承受不了那样的打击,虽然她经历的地层移动次数较多,但每一次危险她都能够化险为夷,基本没有受到过这种创伤,和这些女人相比,她是幸运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小英闭上眼睛,继续休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和颜昙说这么多,可能是看她和自己年龄相近?也可能是自己刚刚生产完情绪激动?
颜昙看着熟睡的小英,心里消化着小英刚刚讲述的经历,她知道这种环境下,女人身体上天生的弱势就变成了她们成为附属品的理由,但她万万没有想过会有人过得如此屈辱。
她是个在现代社会成长起来的人,他人的这些经历,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过。
“姐姐。”
首互的嗓音伴随着肩上传来的触感在身后响起。
“在你之前的每个人都会照顾她二十到四十分钟不等,你已经在她身边四十五分钟了,你该换一个人照顾她了。”
颜昙看着他浑身上下都不像藏了块表的样子疑惑道,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在这里待四十五分钟了?你有手表吗?”
首互拽起腿已经坐麻了的颜昙解释道,
“每个女人的看护时间我都在心里数着数,为了防止我自己数得快慢不定,我还特意等了几分钟再来找你,我要是有手表的话,肯定四十分钟刚过就来找你,我怕你吃亏。”
还没等颜昙开口,首互继续问道,
“我看这个人和你说了好多的话,但我离得远,听不清,她没有排挤你或者欺负你吧?”
“没有,首互,她们和你我一样,都是苦命人,在涉及不到利益冲突的情况下,我们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