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妙菱在家话也多,平日都是和问儿、兔月闲磕牙,如今没了她们在身边,又是进宫第一天,手头上没有活做,有红梅和红兰一起说话,就当打发时间了。
“那我猜姐姐们的妹妹,一定有一个叫红竹,一个叫红菊。”
红梅吃吃笑道:“碧澜姑娘猜错了,娘娘就是怕别人像你这么编排,请还是十三皇子的汉王赐名,最后得了丝竹、丝菊。这样一来,四个名儿里都有丝,既合了娘娘的心意,又不至让我们姐妹四个装似离分。”
话刚落,一等宫女青鱼推门进来:“彩彩公主过来了,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多清闲,快去烧水沏茶!”
红梅、红兰把瓶子往袖里藏,脚底抹油般滑出配殿,青鱼却没立刻跟上去。
“碧澜姑娘看看还需要添置些什么,尽管吩咐我,等禀了娘娘,就给你搬来。”
阮妙菱不由感叹。
以前她身边伺候的只有问儿和兔月两个,别的丫鬟也有,却只在院里洒扫擦抹。她对问儿和兔月都一样看待,没有刻意拘着她们的性子,分什么一等二等,自然就看不出不同。
青鸟是四个一等宫女中排最末的,负责崔贵妃的脂粉、烟、茶,虽是老幺,说话做事却比二等宫女要高明许多。
无所求,就是有所求。
阮妙菱摸出腰带里藏的四个鸽子蛋大小的描花鸟虫鱼的白瓷罐,“适才问了红梅姐姐才知,青鱼姐姐几个的名儿和这一副瓷罐很是登对。这四盒权当薄礼,孝敬四位青姐姐。”
青鱼推了两回,还是阮妙菱扭开盖子给她闻,味道清香畅爽,这才肯收。
“姐姐方才说彩彩公主,可是大人物?”
青鱼学着阮妙菱的招,把瓷罐藏在腰间,记起昔日彩彩公主的做派,撇撇嘴,说出来的还是好话。
“不是大人物,却也是响当当的小人物。因为是贵妃娘娘的爱女,你师傅造出的好些胭脂,都进了她的妆奁这次你师傅把你接进宫来,便是因为花房的人尽要给公主添出嫁的妆奁,才使你过来专给娘娘造胭脂。”
阮妙菱还要问,门又开了,闯进来一个和青鱼穿同色衣裳的宫女。
青鱼喊了一声“青重”,她才知是那个名字和“虫”同音的一等宫女。
“公主今晚要在娘娘宫里留宿,说要住这儿。”青重喘着细气,一脸为难的和青鱼打眼色。
寻常公主要留宿,都住东配殿,今天不知听哪个嘴碎的说西配殿住进来一位姑娘,嚷着就要搬过来。青花在屋里伺候,听了惊出一身汗,忙给青鸟递眼色,差遣她出来调兵遣将,今早把西配殿腾出来。
青花是一等宫女里最有话语权的,安排阮妙菱住在哪一间屋子,吃些什么,都可以不向崔贵妃禀报。偏生彩彩公主要来作乱,指明要西配殿。
她如果说不行,彩彩公主必定要闹嚷,惊扰了歇在内殿的皇上,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青鱼思量片刻,道:“那让碧澜姑娘住到东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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