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看看儿子,看看他,问:
“是,什么妖怪?是咱大兴的,还是他佛郎机的?”
这话又可笑,又可怕。
余年穿越来这个世界后,一开始仍然信奉科学第一,但随着经历得越来越多,她渐渐半科半玄。
既然有龙,有龙神,那存在妖怪,也就不足为奇。
“不知道。”
“不知道的意思是……”余年追问,“是什么样的妖怪,什么形状,什么功能,什么作用?”
云书来被她问笑了:“若奥说,是一个很神奇的妖怪。”
哈?
余年有些迷糊了,她跟着云书来去看棚子下那位刚刚清醒过来的外国贵族若奥。
见到若奥的第一眼,余年便觉得惊艳。
治病的时候没多看,医者父母心嘛,看哪个都和子女一样,分不出美丑,这时候再看,就觉得若奥像是色彩画成的人。
梳理过的金发是一种略深的浓郁的金,与若奥的金发比起来,阿尔瓦罗被太阳晒得略浅的金发就像是假货,浓密睫毛下的蓝眼睛,则令余年想起蓝宝石中的佼佼者,如玫瑰花一样的脸颊在看到余年后浅浅地浮起一层红晕。
若奥没想到为他看病的是这样一位年轻的女子,佛郎机也有女医者,但她们大多年纪较大,神色严肃,并不像眼前这位年轻的大兴女医生,会用好奇的小雀似的眼光打量自己。
“谢谢您。”
若奥感激地伸手,想要扶着余年的手行一个礼。
然而他刚抬起头,就被一只手摁了回去,云书来皱着眉:“动手动脚,怎么这般轻浮。”
拾来在一旁,冷冷地笑,好意思说别人,最轻浮就是你!比鸡毛还轻!
不过有一个出面做恶人的,他倒是可以趁机在媳妇儿面前竭力表现一下自己的善良大度,是一名优秀人夫。
若奥愣了愣,他知道大兴比佛郎机保守,但没想到连吻手礼也不得行。
但他入乡随俗,顺从地躺了回去:“真抱歉,我刚刚得知,阿尔瓦罗并没有如实相告,对于救命恩人,这是不应该的。”
说着,若奥用责备的眼光看了一眼阿尔瓦罗,后者羞愧地低下了头。
“但我想请您不要归罪于他,他是怕您不治疗我,既然我现在已经好转,那么就由我来告诉您所有发生的事情,再做判断。”
余年点了点头,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来的时候有两艘船,为了抵御海盗,船上装有足够的武器,只是为了自卫。到达琼州后的事您都知道了,这一段,阿尔瓦罗没有隐瞒任何事。
我们的船离开琼州,赶向京城的路上,出现了一些问题。
在行驶路上,我们发现有求救的人,出于好心,我们将他捞了上来,但他是海盗的内应,我们和他语言不通,以为他只是渔民,没想到晚上海盗船追了上来,在毫无准备之下,我们遭受了一场残忍的袭击。
我、阿尔瓦罗,还有其他几个人拼命抢下了舢板,带着几支火枪逃走,漂流到了这处岛。
还好找到了食物和水,后来我们又发现了那处山洞,正当庆幸时,山洞里的人出来,用刀和弓箭想要杀死我们。”
“我们,反抗了。”
若奥停顿了一下,看向余年的表情,确定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才接着说。
“那些人很奇怪,穿着普通人的衣服,作战却像是军人,要致我们于死地,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使用火枪,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