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要进宫?”她心下一惊,忍痛挣扎着坐起身。
“有何不妥么?”李稷扬眉问她。
“桃花”她沉吟着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终是咬牙下了决心,“桃花求王爷不要将此事告诉皇上,只说桃花久居宫中烦闷不已,一时起了玩心便溜出宫寻访故人玩了几日。”
“为何?”
“桃花想将此案查的水落石出,若王爷将此事禀于皇上,必将立案重查。敌明我暗,兴许就寻不出由头来了,所以桃花求王爷。”桃花认真道。
李稷沉沉看着她,片刻,轻轻点头了点头。
“桃花谢过王爷”
“你只好好照顾你自己便是了,我原也未曾想将此事告诉皇上。”他低沉道,转身走了出去。
桃花重新躺下去,这番一动,身上的伤处又火辣辣的疼起来。她不禁咬了咬牙,心中万般思绪交错重叠,只觉一片涩然,脑中浮出张霍霍的脸来。
那般温润明和的一个人竟对她起来杀心,可见世事无常人心善变,比起自身安危来旁人的性命竟是容易割舍的多,却是不知道季殊现下如何,不禁微有些担忧。
屋内光线渐渐暗下来,她透过窗棂往外看去,已是暮色四合,遍身疼痛,思绪微有些昏沉,不由沉沉睡了过去。
待到第二日清晨,桃花身上疼痛轻了好些,挣扎着起身,往屋外走去。
稷王府内陈设很是简素,并无半分华丽奢靡之气。一应的素石砖瓦,亭台楼阁雅致大方,所种植被也不过寥寥几颗古柏,却是长势茂盛,参天而起,打下一方阴凉的天地来。
李稷站在柏树下习剑,身姿娇捷若游龙一般,震得古柏树的叶片簌簌而落,越发显得英气斐然。
桃花不由含笑轻轻鼓起掌来,他回身看到她,收了剑势。桃花见一侧的石桌放了壶茶,上前倒了杯递给他。他接过喝了口,抬头问:“昨夜睡得可好?”
“劳王爷挂心”桃花俯身答道,一面四下看了看,见稷王府中仆从甚少。
“李稷做事向来喜欢自己动手,所以散了些仆从。”他似是知道桃花心中所想,轻声道。
“王爷甚是勤勉。”后背微有些疼痛,桃花缓缓坐上一侧的石凳。
“行军多年早已习惯了。”李稷淡然道。
“桃花今日想要进宫。”她想了想,认真看他。
“今日?”他转头看桃花,微有些惊愕。
她轻轻点头。
“若今日再不进宫,皇上便会起疑心,此事也就瞒不住了。”
“你伤势未愈,况且”李稷皱眉思量,“若那些人能在深宫之中将你绑走,那里也就不安全了,不如将此事交与我,我定当”
“王爷是知道桃花心迹的。”桃花打断他,俯身笃定道。“桃花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况且”她心念一转,脑中浮现那日莲美人与她说话时眼中闪过的冷厉锋芒,心下已明白了八九分,“为何会被人绑走,我也寻出因由来了,定当妥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