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裴厌缺迅速上前,单膝跪在修沙面前,“发生什么事了?您怎么样?”
老人身上许多的伤口,破破烂烂的锋利划痕,潺潺流着鲜血,不似是刀剑所伤。
修沙掀开眼皮子瞧见裴厌缺,勉力的撑着他的手从地上站起来,恰时惢嫣裹着氅衣出门,也认出修沙,忙上前道,“大师!这是怎么了?”
“有小鬼追杀我,丫头,让我躲一躲。”修沙开口就吐了血,惢嫣心头一跳,忙跟裴厌缺扶着他进了屋子,还不忘吩咐暗卫将血迹给清理掉。
修沙没进他们卧房,去了另一边的书房。跌跌撞撞的缩到了角落,继而在身上找寻什么,掏了半晌。
惢嫣被他方才那句话吓的不轻。
不等她发问,修沙掏出一只沉黄的符纸,这符纸皱巴巴的,上头有朱砂绘的复杂图案,一面展平,一面道,“不是你想的那种小鬼,是贫僧那可恶的同道中人。”
那是他对小人的蔑称。
“你们去忙吧,别管老头子了。”修沙说着,掐燃了符纸,当他的指并起从符纸尾刷到头时,整个人都凭空消失在角落。
惢嫣知道他是高人,见此情景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裴厌缺倒是淡定许多,他牵着惢嫣的手,扶她出了书房,关上门,径直进了卧房。
“不会有事吧?如果他们找过来怎么办?”惢嫣不免担心,抓着裴厌缺的大手,许是吹了风,许是紧张了,掌心有些发寒。
既然是修沙和尚的同道中人,那必定都是那样的境外高人。这样的人绝非武力所能对付的。
裴厌缺引她到床榻坐下,拢她的手在掌心,低声道,“没事。”
无论如何他都会护好她们母女的。
突然,他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眉目轻敛,拢着惢嫣的手紧了紧,合上眼睛感受。
那道诡异的气息就站在王府院墙上,往里四处探看。
惢嫣没敢说话,大抵过一刻多钟,裴厌缺道,“走了。”
惢嫣松了口气,“他什么都没发现吗?”
裴厌缺摇摇头。
这意思是他也不知道。
那道气息真的很诡异,与修沙进院子时不同,若有若无的,如果他不屏息凝神的去找,定然会迷失。
他肯定也想法子隐了身。
要不然这暗处如斯多的暗卫,早就对他发起进攻了。
隐身……
这若是放在以前,他高低会道一句荒诞离奇。然而现在,裴厌缺表示他已经习惯了。再荒诞离奇的事情他也可以接受了。
“不会回来吧?”惢嫣又问。
她想去找修沙,又怕那小鬼突然折返,给修沙带来麻烦。
裴厌缺又探了探,道,“已经走了。”
他们朝书房走去。
角落里不见修沙,惢嫣低唤了一声,便见得火光一闪,修沙出现在墙角。他蜷缩着,喘息有些粗。
“大师,您没事吧?”惢嫣上前,“他们为何会追杀你?”
修沙缓缓站起身来。
这回他对裴厌缺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第一次到王府拿走魏行峥时被他发现,他以为是个意外,没想到那群人的气息他也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