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三品官员府上的公子,嫡次子。裴弦月轻门庭,况且钱芷镇南王义女这一层身份也不低,配那男的肯定是配得上的。
问题就在于那男的是个纨绔子弟,被他勾搭又被抛弃的姑娘一只手还数不过来。
他的兄长也不是个好东西。
门庭不重要,但家风必须清明。褚家跟这样的人结亲,媳妇到时候哭着上门来,裴弦月怕她以后忙都忙不过来。
那钱芷瞧着是个机灵的,怎么看上这么个男的?
裴弦月发现钱芷两次出门,都是与那男人私会时,开始让府上的人提点她,明敲侧击提醒她对方的放浪作风。
钱芷一意孤行。
裴弦月暗道人烂泥不上墙,也懒得管了。
她吃饱了撑的才会一直围着钱芷转。
惢嫣听完了笑笑,“她爹娘在上京街上做生意?”
“对啊。早食铺子开的还不错。”百姓都爱去,一方面人做得好,其次百姓都买褚家的账。裴弦月随意道,“钱芷之前还去帮过忙。”
意思就是现在不去了呗。
“表姐不想理她就不理了呗,管太多人以为你碍她的道就不好了。”惢嫣道。
“知道。”裴弦月点头,她可没那么热心肠,早就不管了。
再等等看对方何时上门来提亲,公公喜欢这一家人,她也不能失了风范,好歹是长嫂,嫁妆总会为其准备的。
后面最好不给她生事。
裴弦月如是想着。
话题结束,二人说起了旁的。而被她们随口聊到的钱芷,正神色恍惚的踏入镇南王府。
她第一个想到是母亲,左右找寻一圈儿,发现她正与钱父在小厨房忙着和面,说说笑笑。
他们开的是早食铺子,下午会收摊,准备次日的食料,早睡早起。
“娘。”钱芷愣愣的发出虚音,忙活的夫妇并未听见。
钱父余光却瞥到她,招手让她过去帮忙。
钱芷心里乱的很,有些不想,却还是依言和起面来。
“咱们闺女有主意吧?”钱父呵呵朝钱母笑,在上京开铺是钱芷的想法,他方将这些都告诉了钱母。“以后咱们就在上京生根了,上京太平,咱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钱母也笑盈盈的,“将王爷的五百两银子还了我才能安心啊。”
“五百两咱买铺子并没有花完,还留了一些,再把咱们赚的钱攒起来,不过十年,咱肯定能还上的。”
“是啊。”
二人都笑嘻嘻的,似乎瞧见了十年后的美好生活。
只有钱芷将指甲深深嵌进面团里,后槽牙咬的紧紧的。
够了!
这种话她真的是听够了!
十年!那银子都说了是干爹给他们的,为何要拼上十年去还!
为什么她要生在这样的人家?十年赚不到五百两银子!她这些天见的人,那些同她一般大的女子,随手拿出的一件首饰都值百两银子!
“她爹,你说咱要不要搬出去住啊,王爷不在家,我们这样多叨扰。”父母的对话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