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萧明煜突然扬声打断南宫复的话,“臣,还有本要奏!”
被强行打断话音的南宫复,脸色阴的仿佛能拧出水来。
但是朝堂之上,并非只有他一个人的心腹嫡系,如果他阻止萧明煜,被一旁虎视眈眈的曾文义逮到了话柄,搞不好会坏事。
户部尚书脸部肌肉不停地抽搐着,冷汗如雨,将他朝服领子打湿了一大片。
萧明煜再次拿出一本奏章,高高举起,“臣,要弹劾大理寺卿傅原,贪功冒进、斩杀良臣,陷害忠良,滥用职权,制造冤假错案!”
“臣,冤枉!”傅原高呼一声,走到殿中跪下以额抢地,“殿下明鉴,老臣一向秉公办案,从未滥用职权,从未陷害忠良,从未斩杀良臣!豫王大殿之上信口雌黄,诬陷老臣,居心何在?豫王这是要翻天吗?”
萧明煜冷笑,“傅大人,请问,本王翻得是那片天?大人您的那一片天吗?”
傅原气急,“你!”
“太子殿下!”萧明煜转身朝太子揖手一礼,道:“臣既然敢上奏弹劾大理寺卿傅原,自然有确凿证据。”
他将折子递给多福,“臣在岭南,走访了当地百姓,当地百姓谈及被傅原大人押解进京的原常州知府宋允书时,莫不心痛流泪。十年前岭南洪水,令数百万灾民流离失所,死伤失踪无数。但是,洪水后活下来的灾民,极少有人被饿死,瘟疫也得到了及时控制。”
“傅原弹劾抓捕宋允书的理由,是宋允书以次充好,用赈粮换掺了沙子的陈粮给灾民,从中谋利。杀岭南布政史的理由是指使宋允书贪墨赈粮。然,臣在调查过程中,发现当年的赈粮到达岭南,十成不足一二。赈粮不足,灾民吃不饱肚子,宋允书在禀报原布政史莫卫岺后,将手中赈粮从肃州粮商手中换取掺了麦麸的陈粮。一石赈粮换三石陈粮,再掺上沙子、陈粟,硬是让灾民坚持了两个月!灾民不会嫌弃带沙子的粥食,但是某些借机谋利的小人会。宋大人一直吃的,都是与灾民一样掺了沙子的陈粮!”
他从袖袋中拿出一卷已经泛黄的卷轴,“这是十年前宋允书与肃州粮商张行换取陈粮的凭据,还有每日熬粥数量的账簿,一斤不多,一斤不少。账目清晰连贯,没有涂改痕迹。是宋允书的管家冒着被杀的危险,将账簿藏在了家中,知道臣要替宋允书翻案,才将这本账簿交给臣。”
“傅原当场斩杀的岭南布政使莫卫岺,知宋允书被抓,赶往常州面见傅原。然当日有灾民知宋允书被抓,强行冲击知府大牢。傅原命府兵尽数斩杀灾民,被莫卫岺严词制止。两人在争执过程中,傅原杀死莫卫岺,又被前来相助的常州驻军统领王启阳撞见,傅原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王启阳一并杀死,并将斩杀百姓的罪名推到王将军身上。”
傅原脸色蜡黄,冷笑一声道,“豫王殿下,您这是在说书吗?您说我杀了莫卫岺和王启阳,证据呢?”
萧明煜笑笑,“傅大人当年杀人的时候,就没有听到过窗外有什么动静?”
傅原的脸一时红一时白,硬着头皮否认,“没有听到!”
南宫复不忍直视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