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场中的混乱引起了高台上的注意,桓嘉帝挥了挥手,身边候着的太监总管张长胜躬着身子后退出去。
倏尔,张长胜碎步回来,想要附在桓嘉帝耳边回话,被桓嘉帝拂开。
“下面怎么回事,你讲与众人听便是。”
张长胜为难的看了一眼皇后,躬身回禀。
桓嘉帝听完大皇子荒谬的言行之后,侧目瞥视了一下身边的皇后。
皇后紧张的抓紧了一下袖口,“皇...皇上...珣儿他也是见那位林姑娘颇为欢喜,所以这才...”
“混账!堂堂皇子,言行竟如此无状!”
皇后忿忿不平,“那宸王也不能...”
对上桓嘉帝的怒颜,皇后也只能跪下来俯首,“皇上息怒!”
桓嘉帝瞥了一眼皇后,走到平阳侯的身边,“林爱卿,小儿鲁莽,言语冒犯了贤孙女,还请多多包涵啊!”
平阳侯慌里慌张的跪在地上叩首,“臣惶恐!是臣治家不严,管教无方,请皇上赐罪!”
桓嘉帝亲自扶起来平阳侯,“爱卿这是在作甚,贤孙女刚刚在场上的表现朕都看在眼里。不愧是出自平阳侯府,颇有爱卿年轻时的英发,朕甚悦之!
这还是我桓朝有史以来第一位出现在马场上的女子,飒爽英姿不让须眉,很好!张长胜!”
“奴才在!”
“将今年马赛的彩头乌金偃月球杖赐给此女,众卿家中若是有好马球的闺秀也可上场一试,朕希望有一天也能看到一支女子队伍在这万春马场一展英姿!”
“臣等谨遵圣恩!”
桓嘉帝没有理会还在行礼的皇后,待百官叩首之后便离开了马场。
平阳侯世子皱着眉头跟平阳侯嘘声抱怨,“这老四一家也真是荒唐,还好皇上没有怪罪!”
平阳侯凝视了一下世子林建济,摇摇头的叹了一口气。
皇上哪里是没有在怪罪,这一贬一捧,分明是要将平阳侯府推出去对上功高震主的定国公啊!
这就是帝王之术啊,就算没有林希这一幕,平阳侯府也早就在皇上下旨赐婚,让府里唯一的嫡女成为三皇子妃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帝后之间周旋的一把刀。
偏偏这把刀还是林建济自己握上去的,平阳侯眺望下面已经散去的球场,皇上的话倒也中肯,那丫头的飒爽英姿确实不让须眉。
而对于林希来讲,平时她还可以摧眉折腰事权贵。但是放在竞技场上,没有玩的尽兴就是对自己也是对队友极大的不尊重。
至于说得罪了皇室中人将来如何,林希表示钢得过就钢,钢不过就躲,总不会憋屈了自己就是了。
宸王动手之后,大皇子胯下骏马人立而起,场上护卫一拥而上扯住缰绳,大皇子脸色煞白的被人扶下马。
宸王驱马朝着大皇子紧逼了几步,大皇子色厉内荏的颤声说道,“谢宸灏!本宫是父皇的嫡长子,你...你要是对本宫动手,父皇母后还有我外祖定国公是不会饶过你的!”
宸王立于马上,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眼神犹如利刃一般锋利,“谢文峋,你给本王听好了。本王身后的这些人,你碰一下,本王就断樊家豪一根指头。
你伤一人,本王就送定国公府一道挽联。本王倒要看看樊国公他老人家受得起几道挽联!”
就在这时,张长胜端着一个细长精致的锦盒,公鸭嗓子扬声喊道,“平阳侯府林氏女何在?”
林希懵懵的看看张长胜,又看看宸王。
宸王翻身下马,走到林希面前催促,“快快下马,那是皇兄跟前的首领总管,看这架势是来给你撑腰的。快些下马行礼!”
林希撑着宸王的手,利落下马,走到张长胜面前福礼,“小女平阳侯府四房之女林希,见过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