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静依然眨巴着大眼睛,“啊,那饭盒可不能要了!小西的饭盒就掉进去一个活耗子,在菜汤里洗了个澡,她都把饭盒给扔了。赵姐,你这个饭盒沾了耗子血,指定也得扔了!”
赵初蕊使劲翻了刘文静一个白眼,别过头去。
那个饭盒她已经用铁锹铲扁,埋到地下半米深了,现在听到饭盒俩字都觉得恶心。
刘文静挨了个白眼,也不生气,笑嘻嘻看向好朋友邀功,谁知竟然也挨了一个白眼。
真是的!
她无辜地看张春梅,又看看其他人:谁能告诉我,小西为啥也瞪我啊,简直莫名其妙啊!
***
中午快下工,张志勇乐呵呵拿着一沓信来到场院,知青们一见,都热切地围过去,生产队员也都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知青收信是他们一个乐子,这帮半大小子姑娘,特别是新知青,收到信准哭,一边看信一边哭,就跟谁欺负了他们似的。
他们是一辈子也难收到一封信,就连孩子吓着了,想烧张盖戳的邮票,都得求着知青去要。
张志勇从前很少给知青发信,都是沈队长发,今天沈队长跟他说以后就不管这些闲事了,让他多操心一下知青的大事小情,说他们毕竟都是背井离乡来到双峰的,多体谅照顾一下吧。
张志勇面上诚恳应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这么多年,也没见他老沈对知青多么上心。除了第一年,后面连着三年都是想尽一切办法跟公社耍赖,最多只肯要一两个的知青,平时知青的思想学习不抓,劳动上也不严格要求,现在要下去了,倒让他多操心了,切!
但他真的很享受知青们欣喜地从他手中接过信件时的感觉,仿佛那种喜悦就是他赐予的一般。
他当年当兵的时候,接到家里...和她的信时,也和这些知青一样高兴,班里的战士们都把送信的通信员亲切地叫做信鸽,他现在也尝到了信鸽的滋味。
林自在头都没抬,继续干活,装完这一麻袋,她就完成上午的任务,可以下工了。
谁知到最后张志勇居然喊:“孟繁西!”
她疑惑地指指自己的鼻子,张志勇笑着点头,抖了抖手里的两封信。林自在疑惑地走过去,她就写过一封信,还是才邮走的,不可能有回信啊。
接了信,看看名字,还真是她的,“谢谢张队长。”
“谢啥谢!孟同志,房子修好了吧,还缺啥,尽管说话!”
林自在点点头,又习惯性说了句谢谢,低头看来信地址,一封是齐市的,一封是嘉阳县城的,她也不急着拆信,折了一下放到口袋里继续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