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傍晚,大军进入晋国境内扎营休息。
向暮与黎傲一道在营帐议事,突然杜岩杜前跑了过来,“不好了主公,我们家公子出事了!”
黎傲闻言吓了一跳,谭幽作为慕兵的最高统帅,如今在这么多侍卫的重重看守之下竟然还能出事?!
是谁?!敢在慕军与虎骑的眼皮子底下伤害统领!
当下跳起,跟着向暮便一起往谭幽的营帐跑。
当然了,向暮也没想到,今日月色正好又没刮风下雨、电闪雷鸣的,谭幽会发疯病……
向暮一进谭幽的营帐,谭幽便扑了过来抓住向暮,黎傲注意到,谭幽雪白的脖颈上有一个疤痕,看起来像是咬伤留下的。
谭幽抓着向暮使劲摇晃,“咬我,快咬我……”
向暮懵圈了。
还是黎傲反应过来救下向暮跟谭幽打斗在一起。
谭幽一边打还一边回头对向暮道,“咬我……”
黎傲委实摸不清头脑,不懂向暮身边这群人都有什么臭毛病,好在公孙喻在众侍卫的护送下赶了过来,刷刷几下就往谭幽身上猛扎一阵,谭幽终于被扎晕了去。
看着救死扶伤如春风和煦的医者扎起人来如此痛快利索,多多少少让黎傲产生了些心理阴影。
觉得向暮身边这群人皆有些怪异。
公孙陌摇着折扇从黎傲身边走过,黎傲看到的是:
公孙陌:我扇!我扇!我使劲扇!
苏凌彦从黎傲身边走过,黎傲看到的是:
苏凌彦:我咳!我咳!我拼命咳!
谭幽从黎傲身边走过,黎傲看到的是:
谭幽:咬我!咬我!快来咬我!
公孙喻从黎傲身边走过,黎傲看到的是:
公孙喻:我扎!我扎!我扎扎扎扎扎!
黎傲最终意识到一个悲凉的事实,自己果然是在耿直的大辽呆得太久了,已经不习惯中原人的行事作风……
当然了,谭幽此时也很痛苦,因为发现自己最大的王牌——疯病,在向暮面前已经不起作用了,看样子想把向暮掰得跟他一样弯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
最痛苦的是向暮。
拿着公孙陌的扇子使劲给自己扇风降温,“兄弟们最近挺闲啊,怎么一个二个的没事尽往本世子身边凑呢?”
公孙陌想去抢扇子,“你回去多给他们安排点事不就好了。”
向暮想想也对。
都是共患难的好兄弟,自己怎么能好意思让他们太闲呢,回去赶紧分权,让他们忙活去……
*
三日后,大军驻扎于龙城郊外,向暮一行在晋国百姓们的欢呼声中进入龙城。
而另一边,漆黑的大魏京都,一马车行驶在出城的官道上,终于在远离京都的荒野停下。
见左右无人,马车上跳下来两个锦衣华服的公子。
凤眼微挑、沉稳斯文的那位是叶昭,目光炯炯、舒朗阳光的那位则是郑远。
两人下了马车便自车底搬出一个箱子,箱子打开里面竟装着一个被严刑拷打得辨不出模样的人,白发苍苍。
“澜庭。”看到箱子里的人,叶昭瞳色一软,小心翼翼将其扶起。
箱子里的血人睁开了眼,猩红的眼呆滞半响,方才有了波动,“昭……阿远……”
“是我们。”看到澜庭变成了这副模样,郑远心中难受,“你还能走吗?”
闻言箱子里的血人颤颤巍巍爬了出来,那一身染血的红和一头银色白发对比尤为刺目,男子虚弱至极,却是坚定着目光一步步往外挪,用行动回答了担忧他的挚友们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