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点多,白家
白铮像往常一样在餐厅吃着自家厨师做的丰盛早餐,佣人和管家在旁边忙前忙后,白铃和孙氏在聊天。这场景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他的父亲——白永健走下了楼,来到餐厅。他和姐姐白铃连忙问早安。
“嗯。”白永健摆摆手:“吃饭吧。”
白铮安静且老实地吃着早餐。由于是个不争气的儿子,他一向很怕父亲。
“铃儿。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都挺好的。我正在争取毕业之前有机会当选会长,这样履历会更好看。”
“嗯,很好。”白永健还是那样,一副大家族家长的威严做派:“学习不用太急,我已经决定将你和你弟弟都送去国外的名校了。不过个人履历更优秀的话,到了名校会有更多选择。”
“好的,父亲。”
白铮很清楚当父亲问候完姐姐之后就要轮到他了。果然白永健回过头来就要问候他的儿子,白铮已经做好了回答的准备,管家却突然走进了餐厅:
“先生,外面有人找。”
“什么人啊?”白永健反感地问。
“好像是两位警察。”管家小声说道。
白永健眉头一皱,而白铮竖起了耳朵,关心起来。
白永健没有好脾气地说:“什么狗屁警察,不打一声招呼就来…跟他们说我没空见他们。”
“可是…他们说,有重要的案子和您有牵扯。您如果不接受调查…会不会不太好…”
白永健把筷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摔,整个餐厅的人,从孙氏、白铃白铮,到管家和佣人,都大气不敢喘一下。
白永健刚想发作,忽然想起了这些天上热搜的赵警官案…他脑中一盘计,颇为不情愿地说:
“去给白秘书打电话,说把会议推迟两小时。让那两个警察去会客厅等一会儿。”
“是。”
白铮听到这事态,脑筋一动,装起了肚子疼。
“我去一下厕所!”
他快速离开餐桌,跑上楼去。到了二楼的一扇窗户前,刚好可以看到楼下入户门的地方。
他看到了管家将徐队和徐警官迎进房子。
“徐姐姐…”
她怎么会来这里呢?
……
东方末和蓝天画果然请了假,没有去上学。顾勋开着车接上了他们。
“高考生,不去上学啦?”
“就这几天了,上不上都无所谓了。”东方末很随意地说。
顾勋看向蓝天画。
“我跟我班主任说,在外面报了突击高考的课程。很多艺考生都这样办。”
顾勋又看向东方末,问他是怎么请的假。
“直接说家里有很大的事发生,不能去学校了。管他生不生气呢…他就是生气,我也不去学校,他总不能因此在高考前几天将我开除。”
“臭小子,很豁得上。”顾勋一把拍在他腿上:“这个性,像我——我喜欢!”
他一脚油门,带着他们上了马路。
蓝天画问:“我们去查什么呀?”
顾勋师兄打开了车的天窗和四个窗户,在跨河的公路大桥上疾驰,四面八方的风灌入车内,耳边顿时呼隆一片,肆意又畅快。
“去见‘四.一一惨案’能找到的唯一一个受害者家属——局里同意将案子合并,重启‘四.一一惨案’的调查,我们就有理由去找他了!”
顾勋说这话时几乎是喊出来的,因为风声真的很大,而他又打开车内音响放了一首摇滚歌曲。如果不大点声,坐在后座的蓝天画根本听不见。
而副驾驶座上的东方末:吹着风面,带着一点笑意,看着窗外风景,小鹭河依旧毫不停歇地奔腾着。他喜欢和顾勋师兄一起查案的感觉。
车子一路疾驰,然后在某繁华路段的火锅店门口停下。
“这个火锅店的老板,名叫陈富年,是‘四.一一惨案’涉案人员之一——陈丽的亲侄子。除了他、白锦和白铮以外,‘四.一一惨案’的涉案人员家属都不在了。
这案子卷宗虽然丢失,但电子卷宗显示,陈富年是唯一在法院判决后获得赔偿金的人。按理说,他应该知道点案情。”
东方末和蓝天画就这样跟着顾勋走进了火锅店。现在不是饭点,店里比较冷清。服务员上来迎,而顾勋直接说要见他们老板。
“我们老板在谈生意,请问…”
顾勋亮出了警官证。那服务员赶紧上楼找老板。没一会儿,他们被带去了一个包厢。包厢里坐着一个身材肥壮,抽着雪茄的中年男人。
“你是陈富年?”
“是。各位请坐——请坐…”
陈富年招呼着服务员倒茶。
“吃过饭没有?要不我让他们端铜锅来,咱们边吃边聊?”他看着很客气和讨好,顾勋摆摆手说不要,他们只是来问一些跟案子有关的事。
陈富年带有观察的意味,笑了一下:“这…我能和案子扯上什么关系啊…”
“你的姑姑不是被杀了吗?这不就是案子吗?”
“那都是13年前的事了。”陈富年说。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警方又开始查这案子了?”
“哦,算是。”
东方末能从他脸上看到瞬间闪过的一丝不安。不过陈富年很快就以笑掩盖:
“那,你们要问我什么呢?”
“不急,随便聊聊。”顾勋很随意的模样,喝了口茶,活像是老友见面随便聊聊天。
蓝天画小声问东方末:“顾勋怎么和来找他聊天一样…”
“让他放松警惕。你不觉得他很不安吗?好像心里有鬼似的。”东方末刚见到陈富年时,就觉得他过分客套和小心翼翼。
“哦…”
另一边,在白家
白家的别墅坐落在一片有湖景的高档小区里。小区门口的角落里停靠着一辆车,余淮和白锦坐在车上,带着监听耳机。耳机那边的声音,正是徐队和徐若菲与白永健的谈话声音。
“两位警官久等。不知有何事,让你们大驾光临?”
光是隔着监听耳机,白锦都能想象到白永健傲慢地走进会客厅,目中无人地往沙发上一坐,以不耐烦的态度对待着警察的模样。
“…什么?赵滨队长?见过几面,并不熟络。”
“…他的死?我当然听说了。就是我不明白,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会查到我头上?”
“…哦,我前妻的案子,是他负责的。我记得。那又怎样?”
白锦从他的声音,能看到他那傲慢丑恶的嘴脸。她很反感,但必须听下去。
她想要真相。
而在房子内,徐若菲从带来的盒子里拿出一个瓷瓶——是白锦在赵警官家里发现的那个——她将这个昂贵的瓷瓶展示给他看。
“这个,你认识吗?”
“不认识。”
“你确定不认识?我们警方怀疑,这是你送给赵警官的礼物。”
“我平白无故送他礼物做什么?这东西我不认识。”
“那下面刻着的字呢?”
那昂贵的瓷瓶底下刻着一个“白”字。
“姓白的人很多,警官。”白永健很不屑地笑着说:“不过,刻着‘白’字的瓷瓶,我确实知道它出自:我有一个义弟,叫白忠,他是一个制瓷大师,颇有名气,作品经常能炒到六位数。他以和我们这样的名门世家认了亲为荣,所以会在作品的底部刻上‘白’字。”
徐若菲与徐队对视一眼。
“也许,他们认识吧。”白永健说。
“那,那位白忠…”
“哦,你们很想见他吗?可惜,他早死了。”
白永健冷笑的模样,让人一点都不会怀疑,他根本就不哀悼他义弟的过世。
这人,看来是想死不承认了。
而与此同时,东方末那边,顾勋以很随意的态度提起了那个案子:
“拿到赔偿金了是吧?拿了多少呀?”
“200多万。”
“哟,那还真不少。”顾勋瞧了瞧这包厢:“那你这家火锅店…”
“哦,就是用那赔偿金建的…13年前这边的楼都很便宜…”陈富年尴尬一笑,拿着雪茄的手有些不自然的动作。
顾勋的态度越是轻松,对对方神态的观察就越是多。他怎么会看不出陈富年的心虚呢?
“你有见过这个人吗?”
顾勋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白永健。
陈富年呆愣了一下,然后才说:“啊,这…这是出赔偿金的那人,也是我姑姑的雇主。”
“是吗?”
顾勋回头看了东方末一眼,好像是在问他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