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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初,燕南军营。
谢子青已经在营帐里看着沉默的时傹看了很久了,偏偏营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场面当真是让人难受的。
怎么说也算是猜到了一半了吧,怎的瞧见了人还能如此沉默。
难不成倪姷当初那做戏出来的做作性子,实在太深入人心了吗?
骨阳带了三个人,站在营帐之外,从营帐帘子的缝隙往里看着沉默的时傹,自己也陷入了沉默。
酒如霜瞧着这属下的神情觉得很是有趣,人往里瞧,她往人面上瞧。
瞧了一会儿,便上前替骨阳掀开了帘子。
“你的表情很有意思,只是我站得脚疼。”
酒如霜一边说着一边进入营帐寻了个地儿落座,正巧坐在谢子青对面。
“哟,谢子青,好久不见。”
谢子青笑了笑,“的确很久未见了,这几年跑了不少地方吧?”
酒如霜懒懒点头,“嗯,也找了不少男人。”
谢子青默了默,“还得是你。”
时傹扫了他们一眼,语调带笑,“呵,你们当真很有意思。”
骨阳硬着头皮带着白降和凝云进入营帐。
酒如霜看向时傹,乐了,“抱歉抱歉,没注意到都督您。”
白降和凝云身穿甲胄,行了军礼,“拜见大都督。”
时傹抬眸看向她们,“说。”
白降道:“主公遣属下来问都督一声,可缺粮食。”
时傹冷笑了两声,淡淡道:“她带人拿走了几乎整个朝昌的粮食,现下还来问我缺不缺?”
白降神色不变,“都督恕罪,这是主公让问的。”
时傹被这话堵住了,过了半晌,才道:“缺又如何,不缺又如何?”
白降道:“缺,主公就给您送来,不缺,主公就不送了。”
这话又猖狂又敞亮,开战在即,要给敌军送粮。
简直比那为谢老太师报仇的旗号还离谱。
可的确像是倪姷能做出来的事。
时傹抬手叩了叩桌面,淡淡道:“条件。”
白降颔首道:“主公说,用粮食换谢大人和其余兄弟归营,省的留在燕南军中还费您的粮食。
对了,主子还准备送给您一万五千头北地的牛。”
时傹听得头疼,抬手捏了捏眉心,“我缺牛犁地吗?”
白降道:“用来吃的。”
朝昌律例,食牛者,仗五十。
整个朝昌哪怕牛死了,那都得是拿去埋起来的,无人敢食。
白降再次颔首,“若都督有疑问,主子还有一句话告诉都督。”
“什么话?”
白降头更低了些。
“爱吃不吃。”
酒如霜拍着桌子笑出了声。
“我跟着来,就是为了看这个热闹,阿姩的确从不让人失望。”
时傹懒得理她,在这等缺粮的境地里,更是不会把倪姷那狂妄挑衅的话放在心上。
“何时把粮送来?”
白降头就没抬起来过。
“主子说了,想要粮还得要人送来,简直做梦。
自己去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