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纠结了许久,还是拨了他的电话。
他可以等雨势小一些再走,或者回来拿一把伞。
电话拨出去许久,却是没有人接听,只有机械的女声在反复念着相同的字样。
乔今安在走到窗前时,院子里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她烦闷的按了下操控器,合上了窗帘,扭头去了浴室。
浴室里白雾升腾,乔今安躺在浴缸里,阖上眼后脑中却全是方才那幕。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狂风暴雨中,竟然也显得那般单薄。
好似随时都会被风暴席卷...
乔今安越往下想,竟然越觉得他有些可怜。
她蓦然睁开眼,扯了浴巾来系上。
他喜欢淋雨就让他淋呗,她操的哪门子心?
然而收拾好躺在床上后,却像是良心过不去,难以入眠。
南墅八栋,柳闵文听见门铃,前来开门。
看见云景尧的那瞬,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连脏话都飚出来了。
“我艹,阿尧你这是落水了?”不是他说,比落汤鸡还狼狈。
宋霖想听八卦,也跟着柳闵文过来,没想到见到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一幕。
“这趟没白来。”宋霖小声嘀咕一句,忽然看向云景尧:“阿尧,这电闪雷鸣说来就来,该不会刚才是你在发誓?”
云景尧心情不好,剜了他一眼,眸底凛若寒霜。
“开个玩笑。”宋霖打了个寒颤,只觉周遭的温度都变低了。
柳闵文怕他感冒“我这边也没衣服,你先去洗个澡,我马上叫人送过来?”
“就你傻。”宋霖一把拽住要去打电话的柳闵文:“你还是不懂阿尧。”
柳闵文挠头:“什么意思?”
“他要是不想淋雨,雷公电母都要被摁住。”宋霖刚开始还纳闷儿,后面是回过味儿来了。
柳闵文在这些方面素来迟钝:“你是说他是故意淋雨?”
那不是纯纯找虐吗?
“身上的伤口都还没好完全,他不至于拿命儿玩吧?”柳闵文不太赞同。
宋霖挑挑眉毛,一副你瞧好的模样:“阿尧,我亲自去帮你放水。”
“不用。”云景尧声线清冷,不带半点犹豫的拒绝。
柳闵文有点儿信宋霖的话了:“阿尧,你身上的伤口还没愈合,这要是感染了,引起发烧就不好了。”
“正如我意。”云景尧勾唇,笑的很是无奈。
山穷水尽,他如今只有赌一把。
他要看看,她心中是不是当真半点儿也无他。
宋霖佩服的五体投地:“阿尧果然是个狠人,玩一出苦肉计还是真枪实弹,谁看了不心疼啊。”
“先别睡,晚上还有你的事情。”云景尧丢下句话,上了楼。
宋霖向柳闵文招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近点:“待会儿有好戏看,你多跟阿尧学着点儿,保你立马脱单。”
“谈恋爱多麻烦。”柳闵文撇嘴。
阿尧不就是现成的例子?爱情和小命相比,还是后者更重要。
云景尧打开花洒,把水温调低,冲着冷水澡。
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他才系上浴巾。
凌晨时分,云景尧全身滚烫,却感觉冷的不行。
他打开了床头的台灯,强撑着起身,往柳闵文房间走。
脚下像是系了铁球,沉重无比,每迈一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宋霖知道今晚睡不成,索性拉着柳闵文看球赛。
两人正在兴头上,举着酒杯喝彩,一阵脚步声逐渐靠拢。
宋霖冲柳闵文一笑:“文子,来活儿了。”
说话的间隙里,云景尧已经迈了进来。
“阿尧,你真是不要命了?!”柳闵文见他脸色惨白,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他连连甩了几下手。
云景尧耳根和脖颈通红,棱角分明的五官上,零零星星的染着抹绯色。
嘴唇却是乌白。
宋霖知道他拼,但还是有被震惊到:“都不用量就知道烧的不轻,你就不知道作弊?”
“你都说了,真枪实弹才感人。”云景尧半躺在沙发上,脑袋昏昏沉沉。
屋顶的灯好像在不断的转圈,他半阖着眼,眼皮又有些发涩,不断的在向下压,逼迫他睡过去。
他连呼吸都灼热的烫人,身上却是一股股的泛寒。
“爱情真他么不是个好玩意儿。”宋霖感慨万千,眼前的云景尧,着实让他陌生。
就为了搏一个女人的同情,带伤淋雨,活生生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
这要是讲出去,谁听了不大跌眼界?
宋霖问道:“这戏你要怎么演?”
“她家里有感冒药和胃药,你去取。”宋霖的情商,云景尧放心的很,到时候该怎么说,不用他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