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肃的唇再次覆了上来，这一次他学乖了，牢牢地扣住了顾栩念的双手，不让她挣扎。

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楚肃只是一味侵略，动作不复轻柔也不带一丝迟疑，连带着顾栩念的呜咽也咬碎在了二人交缠的唇舌间。

顾栩念没再挣扎，甚至在他放松禁锢之后也没再做什么。

她只是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在别院这处僻静，也引不起什么大的骚动。

楚肃被这哭声多少拉回了些理智，他试着伸手去拉顾栩念，想要哄哄她，让她不要再哭了，他看着还是会心疼的。

顾栩念避开了他的手，擦掉唇下悬着的血珠，逃进了院中。

楚肃站在原地看着院门被匆忙摔上，似乎心上也有扇门轰然关闭，再透不出一丝光亮。虽然人是他惹哭的，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分明他也不想说那些话的，现在倒好，顾栩念一定不会原谅他了。

或许顾栩念说的对，他就是个混账。

楚肃走出几步，突然出拳打在小径旁嶙峋的假山上，指节蹭破了皮流出血来，滴滴答答地砸到地面上，溅起微尘又渗了下去。

他却连擦一下都顾不上，血就那么滴了一路，在沙土之上开出一串猩红的梅花。

一夜之间，二人便明显疏离。原本顾栩念见了楚肃是不会过多拘泥礼节的，可现在她礼数周全的近乎生硬。

楚肃也不管她，行礼时他便受着，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有时在路上见了便直接从她身边绕过去，仿佛那是一团空气。

顾栩念也不多话，保持着跪伏的姿态等他经过了才继续去做自己的事，仿佛理所应当。

连下人也察觉出了他对顾栩念的态度变化，可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楚肃不说，顾栩念也绝口不提。

好在顾栩念为人亲切，下人们也不会因为她不受宠而不把她放在眼里，见了面还是真心实意地唤一声“念王妃”，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况且她受不受宠还真说不准，指不定哪天楚肃又要把她宠上天去。

可是顾栩念也不在乎，还是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吃那高大厨变着花样做的点心。

要说跟往日有什么不一样，大概是她屋里的冰鉴里再也没有吃不完的水果了，就算有也比不上以往的成色好——以前成色好的都先挑出来，优先紧着别院里送，现在倒是一视同仁了。

不过顾栩念也不挑嘴，仍然捞水果捞的兴致勃勃。

素馨一开始还问了几句，可是顾栩念不说，她也没辙，后来看顾栩念从里到外都没什么异常，就不去刻意讨嫌了。

一颗心却还是悬着，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就这样持续月余，楼月盈突然找上门来，说是她已将那盆月下美人养得可观，要送去宫里给皇后过目。

这也在理，毕竟是从她手中接过去的烂摊子，顾栩念便没多想，自然同意。

原本素馨是要跟着的，却被楼月盈拦住：“本王妃带了侍女入宫，屋内便少了个人洒扫，向顾大小姐借个人，可好？”

不等顾栩念答话，她便抬起纤纤玉指刮了刮素馨的脸蛋：“本王妃看她倒是伶俐讨喜，便就要她吧。”

顾栩念才一挑眉，素馨生怕她这时候与楼月盈呛起来，当即低眉顺眼道：“素馨理应替念王妃分忧。”

她并非屈从于楼月盈，而是在替顾栩念撑门面——她是顾栩念的人，自然得伶俐。

顾栩念微微一笑，隔开楼月盈的手，对素馨叮嘱道：“若要洒扫，最多不过几个时辰，早些回来。”

***

皇后见了那盆月下美人褪衰吐绿，自然对楼月盈大加赞赏，越看她越是喜欢。

顾栩念陪坐着甚是无趣，一串脚步声哒哒响起，白玉团子似的身影飞奔进门，便跑便喊：“念姑姑！”

跑到顾栩念面前时他足下不稳摔在地上，却自己爬起来拍拍灰尘，怕顾栩念没听清，又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念姑姑……”

见顾栩念对他笑了，他才有模有样地对皇后跪拜行礼：“儿臣见过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