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半月,京都并无“大事”发生,只是百姓饭后余谈又回转到二皇子与张家身上。
两日前,陛下突然将刑部尚书家嫡女赐婚于二皇子凌王,谁人不知,二皇子前不久刚殁了一位侧妃,听说还是因二皇子淫乱不堪,那何侧妃是死在他的身下,死状极惨。此后那二皇子好似也被吓到,好久未进后院,此番赐婚,那张家小姐要不与何侧妃一般,或是二皇子真被吓到了,再不能人道,让那新王妃只能守活寡,故更多的人都为张家小姐惋惜。
东宫内,太子看着皇后那所谓的罪证,揉了揉额角,重重的靠到背后的太师椅上。
半月前,也就是他被温玖玖刺伤的第二日,梧州前巡抚的嫡次子吴铭拿着皇后和已覆灭乔家的来往书信和罪证当街拦了江太傅,说要告御状与认罪。
江太傅一开始并未理会,可那吴铭第二日直接跑到宫门外,等一众大臣下朝后大声喊叫皇后通敌卖国,与敌国狼狈为奸,试图与乔家覆灭皇朝。
这可了得,宫中金吾卫与几位位高权臣只得带着吴铭到御前,皇帝看了吴铭拿出的罪状与信件,气得当场吐血晕倒,醒来后便命人将皇后幽禁冷宫,不许任何人探望,原本在朝堂上刚展露头角的太子也因此事被拘在东宫,无诏不得出。
覃秀妍端着秋梨膏来到书房,看着满地的书信,花瓶碎片。此前几日,太子都并未如此,只是说被拘在东宫刚好可以好好养伤,也可同她一会对弈作画。
看今日这情形,宫中已有消息了,且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走到桌案前,看着双目紧闭的太子,温声道:“殿下,喝口梨汤润润吧。”
“母后可真是乔家的好女儿呐!”萧晔缓缓睁开眼坐直身体,“她从未考虑过我的处境,她一直想的只有她母家的荣辱,从小到大,她都想着让我同乔家亲近,乔家杀人她埋尸,乔家贪墨她参与…你知晓我为何同她不亲近吗?不止这些,宫中子嗣凋零与他也脱不了干系,她怕别的皇子出生,影响到我的储君之位,便暗中下毒,再让其她有把柄在她手里的妃嫔顶罪,她除了在父皇面前会伏小做低,在旁人面前都是极为可恶的,而我太过懦弱,也同样害怕有别的皇子更得父皇喜爱,故对她谋害皇嗣一事装作不知情…她只有将我扶上那个位置,乔家才可更好深入朝堂,把持朝政……可惜她忽视了她从小便讨厌的颜憬琛,甚至在颜憬琛封大理寺卿的后一日,她还同我说,不就一野种,找个时机让舅舅杀了就可。她将杀人说的如此简单,就算那人是朝中重臣,她并不在乎,只要有可能挡乔家路之人在她面前都该死。而现在,她还是落到了她看不起的野种手中。”萧晔扯起嘴角笑了笑,“颜憬琛一直记得小时候被母后罚跪侮辱,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罢了!”
在颜憬琛当了萧晔的伴读,俩人又一起被皇帝烈日罚跪之后,他们二人便成了最好的朋友,颜憬琛会给萧晔讲他娘亲在外游历所看到的人情风貌,地域美食,别国文化等等,萧晔也很是喜欢,因为他那时还从未离开过京都,他自是向往。颜憬琛还会教他如何善待宫人下属,如何与民共享同乐,那本是不应是一位年仅五六岁孩子能知晓的,可他的娘亲萧沁瑜,未出嫁前的启蒙老师便是先帝,先帝教于她的是储君之贤,为君之道……那是太子才能学的。所以作为萧沁瑜儿子的颜憬琛,比起太子,从小便更像一位储君。
作为一国之母的乔氏自然看得出,她为了乔家与太子,在颜憬琛进宫做伴读时,会找无数理由蹉跎于他,甚至还辱骂他的娘亲无媒苟合生下的他,那是的颜憬琛并未表现出对皇后的任何不满,而是与皇后直视,然后低头叩谢皇后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