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的火光烤得人周身暖融融的,有些犯懒。
叶知让吃完蛋糕,满足的耸肩伸了个懒腰,裴景淮合上书,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她转头看他:“小叔,这本书的法语版与译版有什么不同吗?”
“这你得去问译者,问我可没用。”
“你又凶巴巴的,每天都凶我。”叶知让小声嘀咕。
裴景淮瞥了她一眼,她忙是很怂的闭上了嘴。
望着壁炉发了会儿呆,叶知让起身把餐盘送回了厨房,又上楼把自己的包拿了下来,她坐回原位从包里掏出日记本,开始写写画画起了今天要记述的内容。
写完记完,转头,裴景淮还在看书。
看书就看书,谁没书看啊……
她放下日记本,又从包里掏出了读了一小半的那本《我在雨中等你》,翻到夹书签的那页,她问:“小叔,我给你读书吧?”
裴景淮皱了下眉:“你要是太闲了,就去楼下的健身房跑一会儿,别没话找话说。”
“就读一章,很短的。”
裴景淮没说话,叶知让全当他同意了,她清了清嗓子:“线索都摆在眼前,只是我没有正确解读。整个冬季,丹尼一直不停地玩电子赛车游戏,那不像他的作风……”
裴景淮听着有些不耐烦,在他烦躁且沉闷的翻书声中,叶知让还在认真读着。
听着听着,他居然把这一小截故事听进去了,可叶知让的读书声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哈欠打断了,她把书倒扣在腿上,含糊道:“算了,小叔也不愿意听,我不读了。”
裴景淮想知道后续,可小孩明显已经失了读书的兴趣。
她缩在沙发的角落,安安静静地自己看了会儿书,又犯起了困,裴景淮合上书,把垫在沙发扶手上的灰色绒毯递给她:“想睡就盖上毯子。”
叶知让放下书,点点头,她用毯子把自己裹住,斜倚着,看着裴景淮拿过了她刚看的这本书,往前翻了几页,似是在找她刚给他读到的位置。
叶知让:“第六十九页。下一句是……”她顿了顿:“你的眼睛往哪里看,车子就往哪里去。这也是‘你的心,决定你看见的’的另一种说法。”
裴景淮:“你这背书的本事,如果多用些在学习上,我相信你的成绩会更好。”
裴景淮缓缓合上书,看着书封。
叶知让闭上了眼睛:“这是我妈妈送给我的最后一本书,我已经看过五遍了,这是第六遍,所以不是我记性好,是想记住而已。小叔如果感兴趣,我可以借给你。”
“借?”
“嗯,不能送,这是我妈妈给我的。”
裴景淮挑了下眉:“我把老爷子的遗物都送你了,一本书而已,小孩,你这么小气。”
叶知让叹了口气,半睁开眼睛,双眸有些无神:“小叔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我也是爷爷最后送到你身边的,你送了爷爷的遗物给我,我待在你身边,你送我的东西,不还是你的吗?”
“又开始胡言乱语。”
叶知让皱了下眉,有些躁:“算了,说不通,说多了,你又要骂我,不说了。”她翻了个身,面朝沙发靠背,闭上了眼睛。
裴景淮摩挲了一下书封上印着的小狗,轻叹着琢磨了一下叶知让刚说的那句话,总觉得奇怪,但具体,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儿……
壁炉中火焰跳跃,窗外大雨滂沱,茶几上,咖啡杯里剩下的半杯咖啡已经凉透了,旁边不不远处还摆着叶知让写完了大半本的日记,再过两个月,这个有些厚度的本子,就会送到他手里。
他放下书,弯腰拾起绒毯拖地的一角,轻轻盖住了小孩的脚踝。
……
因为上次月考结束后,叶知让答应了小叔要考好,所以从十月底到十一月中,半个月的时间,她比平时学得更加废寝忘食。
经常,裴景淮半夜应酬回来,小孩卧室的灯还亮着,偶尔还能听见背书,背单词的声音。
不仅如此,早上吃饭时,小孩总是哈欠连天,有几次甚至直接捧着杯子,垂头睡着了。
做饭阿姨看着她每天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向裴景淮反复确认了好几次,叶知让真的才上高二吗?
可纵使努力成这样,十一月的月考,她也只向前提升了三名。
倒不是题有多难,只是她在努力的时候,排在她前面的尖子生也在努力,人家的学习底子本来就比她好,所以想要超越也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
叶知让明白这个道理,但她依旧很沮丧。
开家长这天是周五,会议开完,她都没提,裴景淮就帮她请了晚自习的假,也没告诉她去哪儿,便径直将车开到了之前带她去过的那个新开的游乐场。
叶知让站在游乐场门口,头脑还有些发蒙:“小叔,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检查游乐设施的质量。”
“这种事也用你亲自做啊?”叶知让看着他手里捏着的两张刚买的门票:“还要买票?自己花钱自己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