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的同伴一句话挡了回去:“姐姐,你如今在书阁做事,桐姑娘院里的桃珠姐姐经常去书阁借书送书,你若想问,问她就是。”
说罢,接过点心铺包好的酥饼,快步走开了。
画眉听了个全场,带着酥饼回到南宫芳身边,一字不漏地将两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姑、少爷,那个一直打听桐姑娘动向的侍女一定有问题。”画眉笃定道。
南宫芳点点头,嘱咐道:“回去再说。”
两个人吃完了汤饼,稍坐了一会儿,与汤饼摊的老板闲聊了几句。
“听口音两位客官不是本地人吧。”
“我们是樵郡来的。”南宫芳如实答道。
“樵郡是个好地方啊。”老板擦干净桌子,客人放下的银子足,他笑起来特别有诚意。
“不如海洲。”南宫芳笑着道,“大街上没有这么井然有序。”
“您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吧。”老板没读过书,没听懂南宫芳说什么,不过听起来是好话。
“前几年这条街还不是这样呢。”老板指了指码头,“这里靠近码头,又是个窄巷子,官爷管不到,经常用码头上的闲汉来这儿溜达找茬。”
“竟有这样的过往,如今可真看不出来。”
“可不是嘛,多亏了云家的大姑娘。”老板无不感激道:“去年她刚刚出门的时候,对面做点心的丁寡妇大着胆子拦了车,把这条街的事跟大姑娘说了。没过几天,县衙就增添了人手。”
“这位大姑娘倒是心善。”
南宫芳不禁对这个孩子更好奇了,虽说她只是传话,可有多少高门子弟听了百姓们的恳求,转身就忘记了。她能记在心里,就已经比这些人高出不知多少倍去。
“客官来海洲是投亲啊,还是住客栈啊?”几句闲聊,老板的话就多了起来。“若是住客栈,我劝两位还是趁着天亮赶紧回去最好,最近码头上清闲,这人一闲啊,就要找事。你们二位是生人,路上遇到了,保不齐要被找麻烦。虽然说,巡检的官爷来的也快,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位说是不是?”
“多谢店家提醒。”南宫芳朝老板拱拱手,多放了几文钱在桌子上。
就带着画眉往客栈走。
她们就住在江边,更是鱼龙混杂,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
四月的风已经暖了,夕阳西下,江风中还夹带着倦鸟呼朋引伴的鸣叫。
只是这种惬意没过多久就被一阵粗鲁的嘈杂打破。
南宫芳带着画眉回到客栈,正好看到一群漕工前呼后拥着一个高大的汉子往码头上去。
南宫芳没有多看一眼,就进了客栈。等她上楼回了房间,轻轻推开窗户,正好看到这些人进了码头角落一个陈旧的库房。
“准没好事。”南宫芳关上窗户。
梳洗一番后就上床睡觉了。
一连几天赶路,南宫芳与画眉睡得都很沉。
以至于半夜她起来要水喝,画眉都没有听见。
南宫芳想,自己如今身边只有画眉一个侍女,若是事事都使唤她,让她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日子久了肯定是吃不消的。
便自己下床披上衣服倒了一碗冷茶。
她在窗前的榻上坐了一会儿,算了算自己包袱里还剩下多少钱,够不够赁一个两进的宅院,好将母亲也接过来。
就在这时,她听到窗外码头传来了一声哭嚎。
她先是吓了一跳,又立刻想到,海洲的大小事如今都归自己管了,连忙推开窗户。
今夜的月亮很明亮,码头上还有灯笼。
南宫芳立刻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刚看了一眼,她就立刻捂住了眼睛。
虽然现在是深更半夜,但也不能不穿衣服啊。
只听到又是一声哭嚎,但这次声音只发出一半就被捂住了。
南宫芳连忙放下手,只见那个光着身体的男人被另外几个男人一路拖着拖到码头边缘,几个人提着他的两条腿,将他倒悬着浸入水中,一沉一提,几个来回,那男人就没了挣扎。
这些人见他没了气息,就把他像扔麻袋一样随手扔在一旁,遂说笑着又进了那个不起眼的仓库。
“太过分了。”
南宫芳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这事她要查。
海洲表面上光鲜亮丽,怎么能在暗地里允许这种草菅人命的事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