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人怔了怔恍然点头道:
“看来公子游历尚浅,对,这里正是保定府的白洋淀,却不知道公子打这里过,是要去往哪里?”
露五渊这一点倒不隐瞒,想了想,老实道:
“我是准备去北京找一个朋友的!”
美妇人黛眉轻扬、美目流盼道:
“噢,如此甚好,露公子,奴婢暂不方便与你同行,但请公子抵达北京后一定要去找奴婢一趟,奴婢有要事与你相商!”
露五渊略一呆怔,面露迟疑之色。
美妇人言辞切切道:
“就算奴婢恳求您了,公子,奴婢这一生还从未如此求过他人,请公子务必给了奴婢这个面子,奴婢永生难忘!”
一个千娇百媚、国色天香的超级美妇人如此殷勤恳切、娇声软语地哀求自己,他露五渊就是铁石心肠也经不起这样的腐蚀啊,更何况他露五渊本就一腔侠骨柔情。
反正就是顺道去找她一趟,也不是什么难事,露五渊几乎没做什么思想斗争就点头同意了。
美妇人顿时展露一脸春光明媚的灿烂笑容。
露五渊微微一笑道:“那请夫人告诉我地点吧!”
美妇人低头略一吟哦,芊芊素手探入香怀,掏出一块光洁莹润的碧绿色玉佩来,顺手递给露五渊道:
“公子持着这块玉佩作为信物,自然就能找到我了!”
露五渊错愕道:“这话怎么讲?”
美妇人神秘一笑道:
“如果公子有心找奴婢,在碰到困难的时候掏出这块玉佩,它就会帮助你找到我!”
露五渊举起玉佩迎着光线上下左右颠覆着看了看,大惑不解道:
“哦,这小玩意还有这等本领?”
美妇人微微一笑道:“公子不妨试试看,看它有没有这等本领!”
顿了顿,美妇人继续道:
“好吧,公子,奴婢家人还在前方路口等着奴婢回去呢,奴婢得先行一步了,公子切记,进城后一定要去找我,困惑的时候记得掏出玉佩来哦!”
说完,她嫣然一笑,优雅转身,望低矮墓碑最后一眼,便轻启莲步,玲珑丰姿如风摆荷柳一般,向着前路款款行去,那飘逸若云的轻灵美姿,恰似美幻仙境中飘浮着的一丝温柔羽毛。
露五渊痴痴地望着,直到那绝美的身影淡出自己朦胧的视线,从远方山路上传来一片隐约的车马喧嚣声,又逐渐隐去,才缓缓回过神来,望了望手里那块发出莹莹绿光、沾染美人香息的美玉,不由摇头苦笑了一下。
露五渊带着马三到白洋淀里饮水吃草,自己则沿着水湾和沟壕寻觅可以吃的食物,结果一无所获,在中国时就曾听说白洋淀是北方的江南、鱼米之乡,可是从这里的情形看来真是不行了,水里无鱼、田里无米,有的只是浩荡的芦苇和苍茫的荒草。
露五渊唯有沉沉叹息,闷头走回,好在保定已可算北京城的外围城市了,吃饱喝足的马三带露五渊跑这段距离就跟玩似的。
这天日气渐趋淡薄时分,露五渊终于抵达了北京城最南端的永定门外。
门外甬道旁、城墙根脚下、护城河边挤满了等待进城的百姓,看他们脸上个个面露惶急之色,显然处于极度不安状态之中。而自前方更是有喧哗吵嚷之声不断传来。
永定门城楼雄伟壮丽,高高地屹立于高大厚重的巍峨城墙上,正森严地俯瞰着涌动在它脚底下的苍生百姓,却似乎对他们也提供不了任何庇护。
露五渊驱驰马车踢踏行来,马三的威猛气势令路人不自禁纷纷闪避让道。
露五渊很方便就来到了城门洞前,看清了眼前情形,但见深厚的城门隧洞里,齐刷刷列满了全副武装的兵丁,盔甲耀目、戈矛林立,透露出一股严峻紧张的气氛。
而围集在城门洞口的一圈百姓,此时正在和守城盘查的兵丁们理论,喧嚣吵闹的声音哗然一片: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城?”
“现在尚未到关闭城门之时,为什么禁止入内?”
“不让我们进城,夜里被鞑子的骑兵抓住,我们哪里还有活路?”
“行行好,这位兵爷,我儿年幼,嗷嗷待哺,夜里不能没人照看,如此便是死路一条!”
……
但闻前排兵丁连声呵斥着:
“上头有令,现在时局紧急,城门提前关闭,尔等快快退去,不要徒惹祸端!”
“近来鞑子夜间活动猖獗,时有暴徒犯境,为防不测,是以提前闭城,尔等明日再来!”
……
露五渊听了一小会,心中火冒三丈,这些城里的主宰者们,为了自己的百分百安全,竟然完全无视草民们的性命。这天地间还有一丝天道人心吗?
他盛怒之下,纵马上前,戳指大骂道:
“你们这帮为虎作伥的走狗们听着,限你们即刻放百姓们通行,如若一分钟之内,还有一个人滞留在城外,我让你们不得好死!”
那些正在耀武扬威的士兵一听有人敢虎口拔牙,那还了得,哗啦一下戈矛全都操持在手,气氛霎时一紧。
其中一个小头目龇牙咧嘴呼喝道:“来者何人?是否活得不耐烦了!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露五渊气急道:“怎么?还不听话?非要我给你们一个下马威?”
说罢,他反手将惜花剑拔在手里,隔空遥指官兵队伍,他本来只打算装腔作势,给自己壮壮胆,孰料出人意料的是,他这随意振臂一指,就如同一股什么东西自躯体里涌出,那原本灰不溜秋的惜花剑身上竟神乎其神地泛出淡淡的雾气来,雾气缭绕不去,那惜花剑就如同突然增大了数倍一般,但见空气中一把硕大气剑发出森然的寒光,冷冷地对准兵丁队伍。
那些兵丁都是些下层军士,不过是些在战场上依靠蛮力冲杀的主,几曾见过如此超绝的气功,顿时个个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