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
周以衡脑子里始终装着冯小月对江叙欲说还休的样子,薄唇抿起,透着浓浓的不悦。
他对骆全喜欢的人没什么探究欲,只知道那姑娘是县城人,父母都在工厂工作,在如今这个年代,家境算是不错,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骆全对这姑娘一见钟情,献殷勤示好也有一年了。
一直没结婚,一是冯小月没点头,二是他父母看不上骆全。
但这傻小子一有空就上门挑水做事,冯小月的父母也习惯使唤他了。
周以衡看不过眼,却也拗不过骆全这一门心思喜欢人的劲,随他去了。
谁知道冯小月见了江叙会动那样的心思。
不过也不难想,江叙相貌好,条件好,各方面都是极优秀的存在,双树村都有不少把心思打到江叙身上的,只是江叙没有这方面意向罢了。
周以衡烦躁地啧了声,现在才发现他有很多情敌,已经出现的和还在路上没来的,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就江叙的各方面条件而言,潜在的情敌只有多的,绝对没有少的。
周队长心里涌现出浓浓的危机感,目光就忍不住,时不时地落在江叙身上。
江叙自然能感觉到,也大概能猜出周以衡此刻的心理活动,唇角微微上扬,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路边一间院子里传来划破夜空的哀嚎声,如丧考妣。
是高为民。
江叙不由轻嗤了声,感到好笑。
老婆都受伤进医院了,他满脑子居然只有家里的钱。
高为民一家如今的遭遇,只能说是恶人自有恶人磨,高星尘不地道,这一家子也不是好人,江叙对他们可生不出多少同情心。
他拿回了周以衡的平安符,就是今晚最大的收获。
进了家门,周以衡丢下一句去烧水,便闷头钻进了厨房,江叙自觉去走廊下收衣服。活像两口子的婚后生活。
洗完澡,周以衡带着和江叙身上一样的香皂味道上了炕,在他身边躺下,吸了口气,觉得江叙身上的味道格外好闻,明明用的是一样的香皂,到江叙身上就不一样了。
他抬眼看向炕上的柜子,那枚平安符被他放进了木盒。
黑暗中,男人面上浮起称得上是柔情的神色,叫骆全看到,定要惊呼一声见鬼了。
“周以衡,对小时候的记忆,你还记得多少?”身旁传来询问。
他回神,侧过身子,借着窗外极微弱的光线用目光描摹江叙的轮廓,眼神沉静如海,底下有无数浪潮汹涌。
随后,周以衡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
“老太太是挖野菜的时候在山坡下捡到我的,说是头磕在石头上,也可能受了什么惊吓,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你的名字……”江叙不禁好奇,这听起来不像一个没读过书的老太太取的名字。
周以衡笑了声,问:“你没看平安符吗?”
“没有,当时拿到就想尽快送到你手里。”
周以衡目光微闪,克制着没有伸手,压着呼吸开口:“平安符背面绣了以衡两个字,老村长帮忙上户口的时候用了这个名字,随了老太太的姓。”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