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装腔作势。”在其他人都因莫名其妙的一系列变故而不知所措的时候,那独眼的怪物发话了。——在夜色中,它庞大的轮廓仿佛一座小山包,只有身体顶端的巨眼仍旧像在散发黯淡的荧光一样,清晰可见。远远看去,它那只眼睛就像第二颗迪斯科舞球一样,悬浮在半空中。
“啊,是你。”黑衣的死神一惊,抬头朝它望去,好像这才第一次注意到怪物的存在,“上次遇见你,我还以为你不过是惯例地为前往‘房间’的人做向导罢了——可现在看来,你虽说号称不赌,在这趟旅程中赌得还不少啊。”
“要不是你这家伙中间截胡,我本来只需要在房间试一次运气即可。”怪物怒气冲冲地答道,瞳孔缩成了一条垂直的竖线,“过去几周里,前往‘房间’的人再次统统有去无回,我知道胜率已经改变,是时机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老兄?明明一向规避着风险,怎么突然想要赌一把命了?”
那怪物突然沉默了。
“......我在寻找一个转机。”最后,它终于承认道,“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活渐渐变得难以忍受了。我只能看见一条由失败与错误选择铺成的路,指向唯一的终点。——我不想再做习惯的俘虏。”
“也就是在这个节点上,你想起了我?”
“至少你成功了,不是吗?舍命一搏,重新找回了自己、不再被瘾症左右。”
他话里盲目的希冀却让黑衣赌徒快活的表情蒙上了一层阴翳。
“如果他真的找回了自己,现在又怎么会疯狂地四处寻人,同他对赌呢?”约翰一直用两手撑着下巴,旁听着两个造访区怪物的对话。这时,他尖酸地问道,“说到底,我这条命算什么呢?为了两个成瘾的垃圾,实在不值得。”
可两者不约而同地无视了他,这让约翰死气沉沉的脸因愤怒而扭曲。
“你成功了,不是吗?”曾是道格的怪物坚持问赌徒道,“至少,你现在过得比进入房间之前要快乐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