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场的方向刮来一阵冷风。
詹森不言不语,一边继续朝前走,一边泄愤似地将手中的斧子劈进路边一棵橡树中。有什么东西应声逃窜,窸窸窣窣,不知是麻雀还是松鼠。
他又往前两步,突然停住了——不到几十英尺开外的树丛间传来了火光。
一丝疑虑从他心底扬起,但还未扎根就已经消退。詹森默默用右手握牢斧柄,微微躬下身来,像偷袭猎物的野狼一般缓步向前。
他以左手别开挡道的树枝,于是眼前的光线愈发清晰了。是一盏放在土堆上边的油灯,正旺盛地燃烧着。在那油灯的火光之前,倒映出的是——
看见人影的一瞬间,詹森的斧子已经凌空挥出。厚重的斧刃发出啸叫声,从对方的右肩划向左侧发际线。要不是后者惊恐中失去重心、向后跌去,此时落地的就绝非单单几根被斩断的碎发了。
直到这时,詹森才看清那人的样貌——不是米娜,却是生人的面相。黄种人,男性,瘦瘦高高,一双杏眼。他看起来与这坟场如此格格不入,倒像是詹森因神经紧绷产生的幻觉。
可就在此时,另一个人影飞快地掠过他侧腹、试图逼近他暴露的左胁——
不是错觉!詹森立刻调回斧刃的方向,流线型的长斧柄在空中划出一道迅疾的折线。
可对方仗着体型小,行动比他更加敏捷。詹森从余光里瞥见了对手——又一个东亚人,灵活矫健,藏在身后的那只手里握着一把枪。
在詹森来得及收回斧子以前,那人首先抢进了空档。不到半秒钟时间内,二人顺势拧出近三百六十度的回旋——在舒卷如烟的冷雾中,这场致命的贴面舞最终定格在一帧仿佛招牌动作般的对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