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千远]对玩家[无人]使用道具【小型san值恢复剂】」
「玩家[无人] san值+10,剩余san值:60」
一瓶药剂灌下,无人还是那副喃喃自语、昏迷不醒的样子。
没有任何犹豫,千远丢下空了的塑料瓶,转身就走。
却被一只突然伸出的手紧抓住裤腿,不愿松开。
“不要……爸妈已经抛下我了,求你不要再离开……”
梦境里,无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天。
父母离异,父亲牵着陌生女人的手进入家门,把属于他们曾经的东西全部清扫在地;无人跟着母亲,瞧着自己的妈妈改嫁他人,短短一年时间便又生了个弟弟,惶恐、无措在心中蔓延。
没人告诉过他,他该如何应对家庭的重组。
妈妈抱着刚出生的弟弟,痴痴地笑;身为商人的新父亲站在一旁,眉头舒展,脸上神情是从未对他有过的轻松愉悦。
很显然,他们都觉得幸福。
只是这份幸福没有分给他。
无人恍然发觉,原来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为了这个“家”里最不起眼的人。
照片中总是遗漏的身影,饭桌上自然而然被忽略的话题,家长会永远迟到的对象,被一句话冷漠打发的生日庆宴……
他越长大,越像他曾经的父亲,妈妈就对他越痛恨,爸爸就对他越不满。
这个家就愈发对他显得冷漠。
因为母亲改嫁他乡,无人被迫转了学,私立学校里的同学们天生的气场与气质让他不敢靠近。
三两成团的男生抬起他的下巴,端详他的脸,片刻后,为首的男生露出笑容,拍拍他的肩膀:“新转来的?”
“……”无人紧张地着衣角,不敢说话。
“这么怕生?连话都不说。”为首男生勾住他的脖子,招呼着自己的朋友,把他与往教室截然相反的方向带,“不过怕生也没关系。都是男人嘛,一起上个厕所不就熟了?”
天真的无人以为这群男生在对他表达友好善意,便顺从地跟他们走了,心里还在想:
如果能交到朋友,日子或许也不算太糟糕。
——直到厕所隔间里,一双双手抚上他的脸蛋、胸膛,甚至试图拽下他的裤子。
无人才猛然惊醒。
不,不是的。
这群人根本就没打算当他朋友。
他们的眼里根本没有他,甚至不把他当成一个人看待,而是一个随意的、可供消遣的玩物。
受到欺辱的无人奋起反抗,在被对方狠狠扇了一巴掌,额角磕破鲜血直流后,终于逃脱了魔爪。
他不敢回教室,怕在学校里再撞上那几人,于是擅自翘课,满脸鲜血地回了家。
弟弟上小学,还待在学校里。父母难得都在家。
听见动静,母亲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终于发出了多年来第一次主动询问:“怎么回事?”
无人支支吾吾地把一切全盘托出,心中燃起希冀,希望妈妈可以在乎他那么一次。
可母亲却只是淡然地敛下眼,“哦,这样。”
反倒是一旁的父亲忽然站起身,对他说:“来我书房一趟。”
在书房里,无人听到了父亲为他专门讲的第一节课。
巴掌,是用来教训不服管教的弱者的;人要想往上爬,就必须承受磨难与侮辱。
“你和他都是男人,摸两下又不会少块肉,用不着反应那么大。”
“他的父亲是……最大的股东。他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也是你的机遇。人要懂得把握机遇,明白吗?”
“下次不要再反抗了。”
鲜血一滴一滴往下淌,浇灭了无人心中的火苗;空调嗡嗡地吹着冷风,明明是夏天,可他却感觉自己如坠冰窖,手脚冷得不行。
自那天后,无论那群男生怎样对他动手动脚,无人都没有再挣扎过一下。因为他明白了两件事。
一、他没有能力反抗。
二、无人爱他。
三年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最后的考试不出意外地也考砸了。
无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些年的,他只知道当他回过神时,那群凌辱了他三年的男生们正摆弄着自己的裤链,嘴里嘟嚷着,“快结束了……这次得抓紧点时间……”
是啊,快结局了。
无人长舒一口气,像忽然想通了什么,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从口袋里翻翻找找,最后掏出一把刀,锐利的刀锋直指男生,平静道:“我不想活了。”
“杀了你们,我再自杀。”
这像是一种宣告,原本还调笑着笃定他根本不敢动手的男生们忽然慌了神,大骂着他疯子,提起裤子就往外冲,还顺便把隔间的门彻底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