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邰今天精神稍微好一些,能出门走动走动,就想着过去母亲那里,让母亲看看,让她也欢喜欢喜。
谁料到了正房,没有看到程王妃,只看到程王妃放在罗汉榻上的一幅画像,不由好奇起来。
因为丫头跟他说过,程王妃这两天时不时的就会拿一幅画像来看,并且一看就是一两个时辰,
难道就是这一幅?
程邰疑惑的将画像展开一看,顿时就被雷得外焦里嫩。
七个壮硕的仙女。
发式妆容包括衣着都无比妖娆,
但就是各有各的雷人。
其中一个穿黄色裙子梳花苞头的画得尤为清晰,栩栩传神。
如果不是脸上那堪比用直角尺画上去的脸,和那粗犷豪迈的络腮胡子的话,倒也十分的可人。
“邰儿在看什么?”房间里蓦然想起父亲程萧威严低沉的嗓音。程邰手猛的一抖。
这幅画像顿时就像那烧红的火炭一样,无比的烫手。
直觉反应就是不能让父亲看到这幅画。
于是程邰下意识将那幅画背到了身后,抬头看向程王。
声音透着无比的心虚:“父王安好。”
程萧的注意力原本没在那幅画上,但儿子那诡异的举动反而引起了他的好奇。
“是什么?给父王看看。”
程邰哪里肯给?头上密密麻麻就渗出了汗。
但他一个病弱的人哪里比得过程萧的身手?
程萧移步上前,就从他手里把那幅画给夺了去。
这回,半晌说不出话来的人变成了程萧。
他眼睛死死瞪在那幅画上。
然后,目光一寸一寸从纸上挪上来,艰难的落到了儿子的脸上。
苍白且俊秀的青年,与他长得很像。
如果不是病着,风采不输京城任何一个少年。
此刻因为窘迫,程邰脸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粉色,更让人挪不开眼睛。
程萧的嘴唇颤抖起来。
所以,儿子喜欢画像上这样的?!
焦雷一道一道从天际劈下,劈到静静伫立的父子二人身上。
生生在他们中间劈出了一道万丈深沟。
程萧艰难的从喉咙口挤出他的疑问。
他还是不死心要问一下,想从儿子这里得到确切的答案。
“邰儿你……真喜欢这样的?!”
程邰脚趾头疯狂抠地,牙关咬了又咬。
他疯狂的想要否认,但是……
这幅画像是在母亲的房间里发现的,如果他不承认,那就得是母妃……
是自己背这口锅,还是让母妃承受父王的猜疑?
这是一个艰难且要命的选择。
程邰脚趾头都啪啪啪骨折了。
父王和母妃之间的关系他是看在眼里的。
此时此刻,自己必须要替母妃把这口锅背下来!
罢了,反正自己都是要死的人了,再背一口锅也无关紧要。
所以,程邰扫了一眼那个妖娆的络腮胡子,死死闭上眼睛,点了头。
这个头一点下去,是一家三口的心碎。
程萧站不稳,往后连退了两步。
心中绝望至极。
但又无法去苛责儿子。
他本来就病成这样,心理有点扭曲,审美有点畸形也实属正常。
儿子喜欢那妖娆的身形,是儿子对异性的追求;
喜欢那蓬勃生长的络腮胡子,是对生机的追求。
喜欢那方方正正的脸……大概,也许,可能是对人品的追求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