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启摇了摇头,又沉思片刻,说:“那胡柏奇自缢前有没有异常事情发生?”
“那倒好像没有。自缢前几天,胡柏奇一直说他的族叔升任为浙江巡抚,他马上要跟着升官发财了。他到处炫耀,还拉着护院们一起喝酒。他死后,妈妈害怕浙江巡抚找麻烦,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送一千两银子给吴知县,请他帮忙周旋。”
林凌启冷笑一声,又问了几个问题,便送柳如烟回去。
快到畅春院时,林凌启叮嘱柳如烟,若是老鸨询问她的去向,绝对不能提前起跟他见面的事,就说上街买些东西。
柳如烟不知道林凌启为什么要自己哄骗老鸨,但她相信林凌启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便答应下来。
林凌启来到县衙,胡桂奇忙打探情况。林凌启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吴敬涟差人送口信给老鸨,说是已经查明胡柏奇确系自缢,胡公子已经收下一千两银子,现打算带胡柏奇的遗体回徽州老家。
吴敬涟对林凌启的话没有半点怀疑,他也巴不得早点了结此案,忙派自己一个心腹去畅春院。
胡桂奇大惊,此事难道就不明不白算了?
林凌启笑着摇摇头,附到他耳边轻语几句,胡桂奇脸露一丝笑容,便按林凌启的吩咐行事。
时值中午,吴县大街上出现一行人。几个和尚走在前头念经诵佛,八个壮汉抬着一具棺木走在中间,胡桂奇、吴敬涟等人走在最后面。
路上的行人见此情景,纷纷避让,生怕沾上晦气。大街两旁的店铺主连吐唾沫,暗骂出殡不挑时候。
棺木在畅春院门口转了三圈,护院们看到,追出来想驱赶,却见吴敬涟在,只得退回去。
三圈转完,胡桂奇一脸悲切,与吴敬涟道别,带人向北城门走去。
老鸨已经听过吴敬涟差人通告,见棺木远去,脸露舒心笑容,唤来一护院低语几声。护院连连点头,走出了畅春院。
护院走得甚为匆忙,却不知后面已有人偷偷跟上。
林凌启同吴敬涟在县衙后宅喝酒,因为没有外人,吴敬涟显得很放松,一再感谢林凌启帮他将如此棘手的事摆平。
林凌启只是笑了笑,他安排的事非常隐蔽,除胡桂奇与曹达明外,再无人得知。
酒过三巡,林凌启提起那块地的事,吴敬涟昨天已准备妥当,便将置地协议请林凌启过目。
林凌启仔细翻看一遍,便签字盖印,收起副本,又掏出三千五百两银票说:“老吴,三千两是购地款,余下的作为你的劳务费。”
吴敬涟虽没听过劳务费这个词,但顾名思义便知道怎么回事,笑着说:“大哥,你跟我客气什么,快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