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悬，清风似醉。

为首的白发老者盘膝，面目慈祥，闭着眸子。

半刻钟前，他向整个宾筵域发布了一则寻助消息，仅仅是片刻，便有着数千位阵师赶来。

无法想象，这是何等的凝聚力，也不难理解为什么有些人恨他恨得牙痒痒，若是自己眼皮子下也有这么个一句话就能喊来上千上万的阵师，恐怕自己比他们还急。

许言书等人并没有去观摩的意思，他们对阵法不太感兴趣，也不太懂。

因此也就是在山脚下的宫殿群中逛着。

偶尔能看到面目朴素，头发乱糟糟的人影飞奔向山腰的巨大道场，无需去想，那是闭关刻苦钻研阵道的阵痴们。

就连洛城也不由感叹“还别说，老头这号召力是够厉害的。”

萧颓玉眼眸微微转动，望了望那半山腰“不过，这也是一大隐患，他还是对人性的理解太浅了。”

话语一出，洛城一愣，随即也是无奈摇头，许言书也是眼中闪过思索，独自沉思，唯独许二，满脸疑惑。

许言书早已将二者之间的思想共享切断，为的就是不被那一天到晚想太阳的思想污染了自己，自然也不知道许言书所想。

“为什么？这不应该是件好事吗？”许二疑惑问道。

洛城一甩折扇，带着一抹略有深意的笑容“好是好，不过，他低估了人性，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能做的事，难道我们就做不了吗？”

萧颓玉接过话茬“并不，不说我们，就是天等势力，随意一家都可以，但，他们为什么没做？就是因为人性，现在你看到的是他一句话，叫来近万个阵师，很威风是吧？可是，你可曾想过，他每日行善，灵石从哪来？就算是有着产业，也无法支撑如此庞大支出。”

“而钱财，是他们聚集在此的核心，当有一日，他养不起了，你就会知道人性的丑恶。”

“当他被捧上这个位置，那他就已经不是他自己能够掌控的了，哪怕有一天，他没钱了，不想干了，可，无数底层修士不会答应，无数大小势力也不会答应，他，做不了主。”

“他的存在，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角色，那些人视他为眼中钉，但同时又得了好处，那群底层修士，几乎就是亡命徒的存在，没人愿意招惹，在孚域没有出现的时候，无论大小势力，都收到过他们骚扰。”

“而他的做法，却是将大多数还存着一丝善良的修士聚集，对各大势力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实际上而言，大多数人都能够成为他，但不愿意成为他，而他成为他，又开始忌惮他，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想法，但也是各大势力能够存活下来的依仗。”

萧颓玉笑了笑，随即望着许言书。

许二一脸茫然“所以说，后面那段话是什么意思？”

洛城神秘一笑“自己悟。”

许二挠了挠头“自己悟？”

小白抱着乾泽，灵动大眼滴溜溜转动，飘向洛城又望向萧颓玉。

洛城抬手将一个泛着淡淡白色光泽的果子塞入小白嘴中，又趁机揉了揉他的脸颊。

“还有些时间，我们是等言哥还是……”洛城伸了个懒腰，扫了一圈众人。

许言书目中带着思索，片刻才轻声开口“上尊现在没来，在等也不会来，剩下的时间，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