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星紫沉默了一阵。老谢以为她在思考怎么开口问的问题,谁知她想过之后说:“你有没有觉得边桐的性格……好像转变挺大的?”
“瞎子才看不出变化来,不过这不是好事吗?上能当禁欲冰冷男神,下能接地气调戏你,完美啊。以前跟个灵石木头似的,多无趣啊,现在才有意思。”
“可是他……”
“哎,有些人就是慢热的性子,混熟了就会发现一些无厘头的特质,这不很正常?”
听老谢这么说,娄星紫倒吐不出心里话来了。本来“他和普通人不太一样”这句都已经到了舌尖上,又生生咽了回去。
正在她吞吐不明的时候,远处传来场记打板的声音——“全场保持安静,16场1镜1次——”
娄星紫匆忙跟老谢告了别。“开拍了,我先挂了,回头说。”
她心里坠着心事,眺望那被大灯照亮的人群包围。离别的吻戏要开始了。
娄星紫手指抚上嘴唇,心情复杂。
如果边桐是个普通人,毫无疑问,她绝对已经沦陷了。这个男人就像一棵大树,稳稳立在那里,乍一看会被他惊艳,习惯后又时常看不见他的存在。可他树叶的沙拉声、树荫的清凉,在潜移默化中渐渐将你治愈。当你回神时,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蒙受他太多的恩情和帮助,离不开了。
问题是,这棵大树是随时可能消失的。
娄星紫不敢想象会不会有那一天的到来。若一觉醒来发现和这人的相处光阴都是一场虚幻梦境的话,她心里恐怕会空了好大一个洞,很长时间都无法愈合。
她害怕,因为害怕见到那样的未来,所以不敢开始。
是吧?老谢都说她变得畏手畏脚。看来性格有转变的人,不光是边桐而已。
娄星紫放在唇上的手不知不觉送进嘴里啃起了指甲。她一度已经改正这个坏习惯了,现在又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