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中都是闻书砚身上的熟悉味道,沈知蒽静静看着即便在这种仰视角度里都很好看的男人。
闻书砚不靠任何身体支撑,双臂承载着她整个身体的重量,却表情沉静,没有一丝吃力的吁喘。
直到进了电梯,沈知蒽同闻书砚说:“我站着的时候腿不疼,你放我下来。”
此时,闻书砚明显感觉到手背被一种湿凉浸透。
嘴里却说:“折腾什么,出了电梯走到卧房还有一段距离要走。”
沈知蒽忽然好想去触摸闻书砚的脸。
她忍了忍说:“我走路时也没有多疼,慢点就行,而且这种余痛会慢慢恢复到消失。”
闻书砚像听不见一样,一直把沈知蒽抱到卧房才放下。
沈知蒽双脚一沾地,忽然想起来在一层的事。
当时她急着给闻书砚清理血污,消毒和包扎。
而闻书砚又一心在问杯子的事,最后干脆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了出去。
所以,沈知蒽没来得及清理他腕表下的血迹,那血痕已经延伸到表带下面了。
这时,沈知蒽去拉闻书砚的手臂,想把他手表摘下来。
结果被闻书砚满手背的鲜红惊住,白色纱布完全被浸透,沉甸甸地向下坠,沉到想要从闻书砚手背上脱离。
别墅里太大了,他抱沈知蒽那么久,伤口肯定是被崩开得更深。
“去医院,把那两条深的伤口缝上。”
沈知蒽忘了腿疼,急忙拉着闻书砚就往外走。
“大惊小怪。”闻书砚不跟她走,随手扯下血淋淋的纱布,“你再给我包一次就行了。”
这个男人从小在高门大户里长大,看起来周身矜贵,吃的讲究,穿的精致,实则骨子里坚硬得很。
比起境外特训那几年吃过的苦,这几条血痕只是毛毛雨。
闻书砚不走,以沈知蒽的力气根本拉不动他,她低头去看他手背上露出的伤口。
他抱着她回来的路上,缠在心脏上丝丝缕缕的细线好像忽然收紧,带来剧烈的刺痛。
沈知蒽湿着眼眶对闻书砚说:“阿砚,你听我的好不好,缝上好得快——”
卧房里的厚重窗帘原本已被四敞大开,泄露进明亮的阳光,然而此时忽地相向合并而来。
沈知蒽怎么也没想到,闻书砚会忽然在这个时候吻上她。
温热的手掌托住她后腰,那只受了伤的手掌则抚上沈知蒽的侧脸。
“沈豌豌,你是我的。”
“谁再敢惦记你,敢不怕死站到你面前,我一枪崩了他。”
鼻息间,除了男人熟悉的清冽味道,沈知蒽甚至闻到淡淡血腥。
这血腥就像一团红色烈火,迅速点燃宽大的卧房。
窗帘完全闭合,卧房中陷入一片昏暗。
周遭,一床,一枕,一帘,一梦……一切都陡然升温,直到燥热。
闻书砚这次不温柔,一点都不温柔,吻点匆促而极具占有和侵略。
男人的唇与舌侵占得沈知蒽连连溢出轻音。
两人之间交换的气息远比周遭温度还要热烫。
然而真正让这次亲吻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是那若即若离的血腥味。
在理智消失之前,沈知蒽忍不住去想,闻书砚是为了夺她的手才让自己受了伤,不然伤的就是她。
因为她,闻书砚流过几次血了?
在车里吵架,她扔纪淮南送的老桃木挂件,结果桃木在车窗上反弹回来,是闻书砚护住她的头,他的手伤了。
在军区,因为战友对她出言不逊,闻书砚就和人打了起来,那人私藏军刀,划伤了他胸膛。
她被周望澎绑去曼谷,闻书砚为了去救她,躲着枪林弹雨,被炮弹炸裂的玻璃刺进大腿。
闻书砚不是个把我爱你常挂嘴边的男人,但是在爱沈知蒽这件事上,他毫不含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