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金尊玉贵,母妃是四妃之首,又有五皇子这个亲兄长,只需每日琴棋书画,绣花赴宴,不必把小妹和十一皇子放在心上,这般劳心费神。”说话的是走在最后面的崔清逸。跟在他身边的南炂听到这番话,抬手挡住自己嘴角的那点笑意,附和着点点头。
林珍听到这番话,突然间的酝酿出了两滴泪珠,那两滴泪在少女的眼眶中转了几转,将掉不掉,仿佛是受了多大委屈般,半晌方才寻到自己的声音:“六公子怎会如此想?父皇是将安南姐姐当做亲侄女的,那自然也是我的亲堂姐,林珒又是我的亲皇弟,昨日听闻慧能方丈的那番话,我又如何能有心思弹琴作画,有怎能去顾着赴宴绣花?”。
“倒是崔某失言了,请公主赎罪,至于安神香就不必了,无功不受禄。”崔清逸见到林珍那副弱不禁风好似受了重大打击的样子,并不真的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但言语上还是恭恭敬敬的道歉,顺便将那崔家人受不起的好意拒之门外。
护国寺西侧的食肆中,众人到时,已经三五成群的坐了不少僧侣,其中间或有几个起早来上香的山脚村民。几人到时,面熟的僧侣只是点头示意,而那几个村民,虽然看众人穿着,认出了是自己一辈子高攀不起的贵人后,也不见有丝毫的胆怯或是避讳。只因这里是护国寺,往里其中的,布衣百姓也好,王侯富商也罢,在那佛祖面前,终生平等。
几碗素面摆上桌后,几人各自从筷笼中抽出了筷子,安安静静的用膳,不再肆意攀谈。
前一日慧能方丈的批命,早已经经由那些贵夫人的口,传遍了整个盛京城,盛京城中的文武官员自然各自存了不同的心思,为崔清芷捏了一把汗的有之,存了心思想要看热闹的有之,想要浑水摸鱼让那两位皇家子弟再也回不来的更是比比皆是。
衍庆宫中,林琯难得的进宫探望自己的母妃,自然也议论起了护国寺中的种种:“母妃怎能任由贤妃带着林珍随太后同去?您心疼小妹归心疼小妹,怎么就不能为我想想?若是林珍借此机会搭上了崔清曦或者南炂,整个清河崔氏和南诏,就都站到了林玦的身后,到时我的处境会有多艰难,您有没有想过?”。
“阿兄,我不想,如果不是崔清逸,谁我都不想嫁的,你答应过我,只要那事成了,便帮我嫁给崔清逸,现在……”。
“现在什么现在,现在林珒被崔清芷带走了,什么结果尚且没有定论,就算那事成了,崔清芷也不能得罪,你不知晓吗?我一直让你避其锋芒的。”林琯在前朝节节失利,几日前听闻宫中的消息时,恨不得当时就闯入宫闱,同衍庆宫的这母女俩好好讲讲得失利弊。就算良妃不想林琼去联姻,求不到恩典随太后去护国寺,难道不能将贤妃母女拦在宫中吗?
这边林琼捏着帕子拭泪,那边林琯声声质问,良妃只觉心中满是烦躁,自己的这一双儿女,各有所求,可她似乎能力有限,帮不上一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