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回到自己军阵时,心思才安稳几分,看着前方溃散的士卒,胸口莫名郁郁不解,暗中摸了摸额头,已是有了冷汗。
对于刘和的军力,公孙瓒一直以为是待宰羔羊,杀之不费吹灰之力,可眼下,这两支兵力,堪称为精锐,便是完整的白马从义,也比不上那三百骑兵整齐。
可是,这骑兵和步卒,是从哪里来的?
倘若是是刘虞旧部,当日刘虞被追杀时,怎不见这兵力来援?
虽说心中疑惑不得解,公孙瓒又有许多欣慰,奇兵贵在于奇,既然让人看到了,也就再无法有第二次效果。
口中呼喊着,让一直没有动弹的弓兵弩兵,做好迎射准备,再让其它步卒搬运杂物,连同随军的粮物,都堆放在一起,引燃出枯草,浓烟之下,一道火光可见。
退兵号下,公孙瓒麾下的骑兵,步卒,溃散着向后逃窜,看着如同潮水般的士卒数量,公孙瓒估摸出,连番三场败阵,已损失了四成兵力!
那也没什么。
自己这边损伤,对面也不会好过。
公孙瓒之所以没有退走,就是看着刘策,高顺统领的兵卒,数量太少,况且此处空旷,若再有伏兵,早就乘胜追击了,眼下公孙瓒想要以自己为诱饵,促使刘策向前追击,只要落入弓箭范围,乱击之下,便是以败兵再杀一阵,也要将刘策的这支精锐尽数诛杀!
过了好一会儿,在溃兵与刘策,高顺之间,已经拉出了一片空白地带,这就是没有打算追击的意思了。
公孙瓒有些惋惜。
这一场仗,败在轻敌。
若是知晓刘和麾下,有这样的精锐骑兵,和这样的精锐步卒,公孙瓒绝不会如今日般掉以轻心,更不会分出三队,让他们各个击破。
纵队分明,依次进攻,对上实力相若的敌手,可重重施压,若是敌人强于自己,那就是添油战术,实则是兵家大忌。
哼!
到了下次,就不会有这样的局面了。
正在凝神遐想时,公孙瓒听到身旁有一人急匆匆跑来,在身前几步出伏倒,口中喊道:“禀告将军,少将军被冲散了去,如今在左侧寻到了一处村落,那里地形曲折,又有许多掩体,少将军身负重伤,行动不便,特让我来告知将军。”
言罢,这人双手抬起,将一物递给公孙瓒。
公孙瓒定睛一看,却是一把佩剑。
这剑是公孙瓒收罗的利器,亲手送与公孙续,是以,一眼便认了出来。
此时,公孙瓒才陡然想起,方才最初败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公孙续,其后中军,后军连败,也是公孙瓒急于给公孙续援手,后来亲自领军,公孙瓒心神处于绷紧状态,倒是将此事放缓许多。
公孙瓒看着小黑单膝跪在地上,身上衣衫沾染了血迹,额头和臂膀隐然还有伤口,记得小黑与孙轻,这段时日,在随军时,一直恪守本分,经常帮着仆兵烧火做饭,又是从黑山张燕处来的。
抬头再看向前方依旧盘旋的刘策与高顺,公孙瓒突然皱起眉头,喝道:“若是续儿有意使人来报我,以随身令牌示来就好,这柄宝剑,是续儿心爱之物,续儿如何也不会以此物送我,哼!你这蠢物,究竟是何居心,还不快与我如实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