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俞以手抚过衣角,银光沾在手上,拖曳出一道断断续续的流光。他试着将手一挥,流光如烟火般散开,随即消失在乳色的月光中。荒丘子想通了来龙去脉,对队正说道:“我是陛下请来的客卿,现正奉命捉拿钦犯。你若不信也不打紧,躲在一旁别掺合也就是了。”依着他往日的性子,哪里会对一名碍手碍脚的小小队正如此容忍。现在不过是打狗看主人,不愿意再让朱皇帝添堵罢了。
那队正却有些敬酒不吃吃罚酒,拿刀尖一指荒丘子,道:“老家伙口气不小,你若是陛下请来的客卿,那老子就是大唐的皇帝了。你”
话说到一半,被道人打断。一个照面结果了荒丘子,道人却没有丝毫欣喜之色。
这一招出手,大有取巧之嫌,而且为了把握那稍纵即逝的时机,对心力着实损耗不小。何况,两人气息一露,荒丘子的三名师弟随时会赶来。李柷疑惑地看着肖俞,想了一想,用力地眨眨眼,表示不会将肖俞“也”是“李唐宗室”的事情说出去,肖俞转回身向房门做了个鬼脸,心情畅快地打开了门。
谁知一开门,几乎和李存勖撞个满怀。
肖俞吓了一跳,道:“殿下,你这是”
李存勖急匆匆地道:“睡不着,过来看看。可醒了?”举目向床上看去,低声叫道:“好极!好极!二郎,快去叫谢兴普!”
肖俞道:“正要去。”
道人招手收回一大一小两只飞剑,向早已呆若木鸡的队正笑了笑,道:“再有人来,可要小心说话。”言毕,身形飘然下了城墙,向城外黝黑的密林掠去。
道人一口气行出二十里,向北过了洛水,到了邙山脚下一处道观。立于道观门前,负手看着门额上“无心观”三个古意森然的大字,轻轻叹了口气:“唉,留不得了。”
晋阳,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