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修
“父亲?”
一道带着问询的呼问陡然传来,让翟高卓的双腿被钉在了原地。
眼前的翟秋云一身华服,端端正正周周全全的站着,面上除了不解之外,没有分毫的不安与慌乱。
“你……”
翟高卓忽然不知怎么开口,问女儿你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又不傻,更没有疯。
轻咳一声,翟高卓双手负于身后,错开翟秋云的目光。
“客人都就席了,大家才发现你还没来,所以我过来看看,催上一催。”
“是女儿的不是,先前衣服上被一个不认识的丫头洒了茶水,所以只得回来换件衣服,却没想到让父亲担心,也让贵客们久等。”
翟秋云乖巧应声,将事情解释清楚,却没有问翟高卓为什么亲自来,而不是随便派个仆婢过来催一催。
“既如此,咳,那便跟我一道去前院吧。”
“是。”
翟秋云应声,领着身后的小雀走出屋子。
翟高卓有意落后两步,目光往屋里望去,一时也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只得连忙跟上。
倒是翟秋云走了没几步,看着自己院里好几个二等丫头和婆子们个个被府里的护院押着,忽然停下步子。
“父亲,这是……”
见翟秋云过问此事,原本还有些昏沉的丫头婆子们顿时一个激灵,连忙挣扎着跪下来。
“小姐救我们!我们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看着女儿好好的站在自己眼前,一脸的疑惑之色,翟高卓想起自己路上所想,有些不大自在地解释。
“我方才一进来,见你这院里一个当差的活都没有,她们在这样的日子里都敢如是惫懒,想必平日里也不好好当差,所以就让人帮她们长长记性。”
说完之后,翟高卓有些心虚的瞅一眼女儿,这些人平日里的样子,他还真不知道。
谁曾想,翟秋云闻言,却是轻扫一眼求饶的众人。
“父亲说的是,这些人想必是自在惯了,方才传个茶都喊不到人,也不知谁才是她们的主子。待今儿个一过,有劳父亲帮我给院里放些靠得住的人。”
翟高卓闻言一凛,再望向众人的时候,目光中便多了几分寒意。
院子里侍奉的,都是府上的老人。若在平时,翟秋云断不会这样说,如今主动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先前那传话的丫头说的确实不错,方才这芳园里确确实实发生了什么……
“父亲,若没有其他事,我们且还是快些去前院吧,免得时间长了,让客人们久等。”翟秋云上前,挽上翟高卓的胳膊。
翟高卓身子一震。
不是因为女儿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而是他清楚的感受到,女儿在发抖,隔着夏日的衣衫,他甚至发现女儿双手冰凉。
“秋云……”翟高卓顿时明白了什么,语气转柔,“别怕,爹在。”
“嗯。”
拍了拍女儿的手,翟高卓看向押人的护院,“将人看好了,若有半分闪失,同罪处置!”
说完,带着翟秋云往外走去。
还没到芳园门口,却听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听着声音,人倒是还不少。
翟高卓脊背一僵,挥手示意,众护院当即将芳园里的仆婢们放开。
这时,外面的人也已经走到了园子门口。
“翟姐姐?你没事吧?”
不等翟秋云看清楚,那人便娉婷袅袅的凑上前来,对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翟秋云松开挽着父亲的手臂,对着说话之人轻笑一声,“多谢包妹妹关心。方才那茶水虽是溅到了我身上,却好在是凉茶,并不烫,回来换件衣服就是。让妹妹和诸位担心,实在是过意不去。”
说着,翟秋云看向跟在包锦文身后的两人,浅浅的行了一礼。
那两人面面相觑,见翟秋云此刻正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想起方才包锦文的怂恿之言,不由心生悔意。
各官家夫人小姐都在席上坐着,偏生她们信了包锦文的鬼话,说什么翟家小姐怕是做了什么有损德行的事情,一时好奇心起便跟着同来。
可如今翟秋云不仅没事,更她们认了个完全,要是传将出去,今日整个杭州府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在这里,她们日后还如何嫁人?
喜生是非之人,是大家大宅里主母最不喜欢的人。
二人正想就坡下驴,顺着方才翟秋云的关心之言说下去,可是谁曾想,偏生有人嘴更快,迫不及待道,“可是方才众人有丫头跑到前院来,说是你出了事情,那丫头都吓哭了,你怎么可能会没有事情呢?”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那人身后的两名女子,甚至于翟高卓的面色都是一变。
“可是我这不是好好的站着么?包妹妹的意思,我该有什么事情?”翟秋云面上笑意不减,反而更深了几分。
说着她扫视一眼芳园里的仆婢们,“至于你方才说的丫头,又是哪一位?我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在此处,包妹妹也好认人人脸,咱们当面问问清楚。”
话到此处,包锦文就算再傻,也觉察出不对来,只得讪讪一笑,“翟姐姐言重了,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如今看到你无恙,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便谢过包妹妹挂怀了。”翟秋云笑了笑,“先前父亲说已经开席了,包妹妹和周姐姐、李妹妹,咱们还是赶紧一道前院去吧,免得大家久等了。”
说着,翟秋云向着翟高卓行了一礼,跟在父亲身后往外走去。
被点到的周家小姐和李家小姐见状,肠子都快悔青了。二人气得跺了跺脚,又狠狠地剜了一眼包锦文,头也不回的跟上前面的翟秋云。
……
……
前院莲池边凉棚下,众人望着侯茂彦欲言又止。
已经过去了一刻钟,翟大人还没有过来。
男客这边到底都是朝廷官员,又有上都京官在此,就算众人心中有什么猜测,到底也只是自己心中的猜测,不至于说出口来。
但是女客那边就不大一样了。
纱幕隔在中间,挡住了视线,却挡不住女子们的纷纷议论之声。
尤其是水边清风拂来,更是讲那些带着些许不堪的猜测清晰送来。
一时之间,坐着的男客们,尤其是那些带着女眷来参宴的男客,面上都有不大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