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躲在阴凉之下，仰望着天空，看上去说不清的忧愁。

陆小凤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他。

虽然事情是楚清干的，人也是楚清做的，理论上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他是楚清的朋友，是不是该上前道歉？

“你不需要可怜他。”

小老头忽然开口：“沙曼离开，他其实并不怎么伤心。”

陆小凤抬起头，板着脸：“我这双眼睛看人很准，那个年轻人一看便是至情至性，对妻子怜惜的很，怎么可能不伤心。”

小老头盯着他，闭上了嘴。

“为什么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小老头叹了口气：“我虽然远在海岛，但是对中原，对你都颇为了解，据我所知，你的眼光并不怎么准，可如果我实话实话，你恐怕不会给我肉吃。”

陆小凤笑了笑，他发现这个老头没有那么可怕，反而很可爱：“江湖人都知道陆小凤的眼光，独一无二。”

“这倒是没错。”

小老头点头：“你认识的几个好朋友，金九龄是绣花大盗，霍休是青衣楼楼主，方玉飞是飞天玉虎，楚清是青龙老大，薛冰是红鞋子的人，其他人的确没有这种眼光。”

陆小凤的脸黑了。

“宫九是个了不起的天才，你若和他交往，就会发现他有时候很笨，连方向都分不清，我曾经考他，三十五个人，死了十七个，还剩几个人，你猜他是怎么回答的？”小老头笑道。

未等陆小凤回答，小老头叹息道：“他当着我的面，找了三十五个奴隶，杀掉其中的十七个，然后再将剩下的数一遍，才告诉我结果。”

这种解法，陆小凤立刻就不觉得宫九可怜了。

他简直就是个鞭笞！

“那件事之后，我决心收他为徒，结果发现他实在是个了不起的天才，无论多难练的武功，他全都一学就会，无论多么森严的地方，他都可以来去自如，他想杀一个人，不管那个人躲在什么地方，不管多少人在保护，他都不会失手。”

小老头打量着陆小凤：“你这种人，天赋也许和他差不多，但绝不是他的对手。”

这点陆小凤并不怎么同意：“我曾和小楚比武，打成了平手，您老和小楚比剑，被挂在房梁上，而那年轻人既然是你的徒弟，肯定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一定比他厉害！”

一想到这，陆小凤洋洋得意。

他发现这些年自己并没有认真练武，也没有吃什么天材地宝，可武功却还是蹭蹭的往上涨，竟然能和天下第一打成平手。

实在是不可思议！

这只能说明，他的天赋太高了！

小老头：...

陆小凤身边别有用意的人太多，脑子终于坏了吗？

一时间，他竟然说不下去。

深深吸了一口气，小老头平缓心情，叹息道：“他不赌钱，不喝酒，也不近女色，男人喜欢的事情他都不喜欢，没事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坐在海边发呆，有时候两三天也不说一句话，不吃一点东西，他曾经把他钉在棺材里，埋在地下埋了四五天，后来把他挖出来，他拍拍衣裳就走了，一点事都没有，而你不仅是个酒鬼，还娶了妻子，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据说一些苦行僧被沉入海底，三天之后居然能从海底活生生走出来，这就是天竺瑜伽术的妙用，陆小凤亲眼见过。

“他不近女色，怎么会有妻子？”

“沙曼并不是他的妻子，只是能满足他的特殊爱好。”

小老头道：“宫九没有世俗男人的情感，却有一些普通男人没有的感情。”

陆小凤沉默，半响后叹了口气：“他是个可怜人。”

“这种事他乐在其中，没有什么值得可怜的，真正能让他伤心的，是壮志未酬。”小老头道。

“什么壮志？”

“当皇帝。”

陆小凤：(*′?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