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房之塔内部,在一群沉默的被役使操控的奴隶群中间,蛮人暴徒与虫人的厮杀还在继续。
而里昂,在旁边默默观察,注视着这种种变局。
他看见一名蛮人战士脸上的横条刺青,被那一只劳工虫的蓝色血液所浇灌,被肉拳打得脱节的节肢手臂掉落在地砖上。
被供奉的蠕动肉茧还在后侧欢腾,它似乎很喜欢这种杀戮的氛围,悄悄用肉触须席卷并贪食着在争斗殒命的生物尸块。
不论是劳工虫的带蓝肉的洁白甲壳,还是蛮子的鲜血,都被肉茧的触须收集起来,吞噬进它的无底大胃。
吊桥上方,持笛虫巫眼见蛮子暴徒的战斗力一时无法被压制,默默嘀咕起某种咒语的术式。
奴群之中,刀虫武士谨慎地控制着手臂的剃刀,尽量不伤及身边那些陷入精神控制的奴隶。
在这种前提之下,刀虫却仍然保持着敏捷的步伐,靠近了它的下一个目标——另一名蛮族暴徒。
这暴徒手持抢来的冰晶剃刀,刚刚将一只劳工虫人的胸膛拦腰削断。
在蛮族的血肉大力量加持之下,虫人们锻造出来的兵器被他挥舞得异常锋利,仅仅是一个照面便顺着劳工虫颈部那稍显薄弱的壳甲缝隙切入进去。
然后一刀直顺而下,再横贯补上一刀,才把那劳工虫一分为二。
这个暴徒并非是领袖,却也有着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刀虫武士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它形体一动,瞬间越过几个奴隶的身位,身躯上长着八臂的剃刀群在空气中切割出无声的蜂鸣。
八臂,也就是四十八片刀锋,这些集群刀锋斜列组成了肉眼甚至难以捕捉到其割速的生物链锯剑。
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之前刀虫武士能瞬间将一名蛮子枭首了,这种链锯刀刃实在不是人类肉躯能够抵挡得了的。
极速流转的集群刀锋剑,就像是刀虫武士身侧的双翼舒展,但它这时候控制好了幅度,使之不会伤及无辜。
毕竟奴隶是重要的巢族资源,不能随意浪费。
下一刻,当刀虫武士的身形于原地消失的那一个瞬间,被突袭的蛮族战士却也毫不畏惧。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暴起的结果,那可以预料到的终结死亡。
但是族群的荣耀使其陷入无比的狂暴,以战士的身份迎接终末,这是许多北地蛮子的幻梦所归。
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何对付大批量的蛮子俘虏,虫人们会采取比较直接了当的处刑手段了。
蛮子的肉拳和那链锯刀错锋而开,刚以为是顺利躲避成功了的时候,那刀虫武士的翼之刃便稍稍偏转。
于是这如翼链锯之刃以一个偏斜了十多度的切入点,径直撕裂了眼前蛮子战士持着冰剃刀的那只手臂。
骨与血的横截面完整洁净,就像是被完美切割下来的肢体那样。
即便是陷入了狂暴状态,蛮子却也被这种异常的伤势所影响了,他的另一拳臂原本蕴含的血肉气劲大幅降低了,无法保持一刀一拳的整体攻势,恐怕再也难以突破这刀虫武士的甲壳。
以里昂的见识来看,这刀虫武士不仅是拥有八臂四十八刀锋集群的杀伤力,就连防御都远不是劳工虫人能够比拟的。
它的颈部甲壳明显向外翻折,形成了天然的领口甲,层叠起来的这种白壳堆,明显不是人类用单纯的肉体力量可以折损的。
里昂甚至觉得,即便是寻常刀剑,也无法对其形成致命伤。
他之前见过虫人战利品里的冰原狼兽毛皮,那种野兽的肌肉纹理可没有刀虫武士的这么夸张。
更别提刀虫武士那一声外骨骼壳甲之下的肉体,要比劳工虫更加魁梧优美,其肌肉本身的密度估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