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与小同伴们一起嬉戏玩耍的时光,但他学会了倾听大自然的声音,感受风的轻拂、雨的滋润、无处不在、从未体验过的新滋味。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在这个世界,重新生存。
‘为了自己,也为了妈妈。
‘然后,杀死她。’
帆布的风叶,没有人清楚它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动,同样没有人清楚它会在什么时候腐朽停歇。
凉子坐在风叶交叉处的平台上,小脚丫随风自然地晃动,满是补丁的麻制长裤发出呼啦啦的声响。
没有人在意。
当每日最初的一束日光升起之前,凉子就会带着一块黑麦面包来到这里;
虽然渐渐的行动变得不太方便,但他从未迟到。
他在等待着,等待着某个人——
或许不是人的存在,再临。
在风车磨坊的顶端,凉子并不是无事可做的单纯发愣;
他除了目光在村子周边的范围内警觉探寻之外,手中有着一根小臂长、小指粗细的铁棒。
这根铁棒是做什么用的呢?
凉子不在乎,当它出现在游荡在村子周边、凉子的视线中时,它便有了唯一的意义——刺穿某个不是人、家伙的心脏。
如果,她有心脏这个器官的话。
“唰唰唰——”
凉子的嫩葱指头,渐渐出现了一层薄薄的老茧:
在以捕猎为主要觅食活动的这个村子;
十岁上下的年纪,最多也就学些理论知识,想要因为实操而手里长出老茧,凉子还需要再等两年。
所以,他手指处的老茧,毋庸置疑,是铁棒的原因。
功夫不负有心人,铁棒的一端,在最初的一抹日光照耀下,闪烁着锋锐的弧线。
‘工具,准备的差不多了。
‘可,女巫的身形……’
凉子不是没试过稍稍远离村庄,去更远一些的地方探寻。
但是离得太远的话,没有办法当天返回的情形,一定会让母亲伤心的。
凉子,已经不想让母亲再因为他的事情,而陷入难过。
一次,都不想!
当然,更为直接的原因是,生机勃勃的身体内产生的活力,似是被腿部的那一圈黑色纹路给抽离。
现在的他,全力刺出双手紧握住的铁棒,也仅仅只能在木板上刻出一个石子大小的孔洞;
而最开始的时候,他的手中那根并未将一端磨尖的铁棒,却是可以硬生生地戳出更大的圆孔。
‘女巫呀女巫,你什么时候再来?’
凉子不停地在心底发着牢骚,他自己的身体情况比谁都清楚;
就算是一直照料有加的母亲,在她的面前,凉子表现的虽然不再活泼,但也是尽可能朝气蓬勃的外见。
但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或许,能够看到明天的太阳;
或许,还能够看到再一天的太阳;
或许……
或许,再也没有了或许。
凉子面对着村口的某个方向而坐,视线着重的落在某个杂草丛生的位置;
那是女巫出现过的地方、是凉子刻骨铭心的所在:
‘女巫呀,我想死你了。
‘女巫啊,我想你死呀!’